第12章 靈根 （1/2）

　葉執也在此刻認出，手指一動，來辭攜簌簌風聲插..在林長憫腳前。

　無夷終於趕到，捆仙鎖泛着金光捆上拼命掙扎的男人。

　鑄山是修真界最大的鑄器宗門，可鮮少有人知道，葉執纔是這世上最厲害的鑄劍師。

　來辭就是林長憫結丹那年，葉執親手爲他鑄造的。

　他用了這把劍快兩百年。

　林長憫本以爲來辭劍斷之後會被當成廢鐵扔掉，現在看來是葉執重新找人亦或親手熔了回去。

　他將手搭在近在咫尺的劍柄上，想把劍□□。

　可沒了金丹換了靈根，無論他怎麼用力，來辭劍巋然不動。

　他連自己的劍都拔不出來了。

　“師兄？！”

　林長憫聽到無夷呼喊，下意識抬起頭，正對上葉執不確定的眼神。

　他訕訕收回手，強作鎮定：“葉盟主，你這下知道洞明仙尊是否會找你報仇了。”

　葉執沒有回答他，食指在男人額心一點，男人就昏倒在葉執懷裏。

　葉執：“無夷。”

　無夷面上震驚還未消退：“是！”

　葉執：“送李道友回金石峯。”

　來辭無聲應詔，化爲藍色光碎重入葉執識海，而後葉執抱起男人飛向遠方。

　無夷還惦念着死而復生的“林長憫”，好一會兒纔回過神對林長憫說了句抱歉。

　無夷：“李道友，請吧。”

　林長憫面具還在葉執手裏，他頂着張普普通通的臉，跟着無夷慢吞吞走在回金石峯的路上。

　算了，反正他有不少備用面具。

　林長憫：“剛纔那真是洞明仙尊？”

　無夷肯定且興奮：“錯不了的，他還能□□辭劍，真的是師兄，師兄回來了！”

　林長憫：“我記得仙尊不是早就被逐出垣愴了嗎，你怎麼還叫他師兄？”

　“那只是宗主一時氣話，宗主一直都把師兄當徒弟的，”無夷的興奮勁兒被他一句話砍掉一半，不過又很快支棱起來，掰着手指跟他數，“宗主這百年忙得很，魔物殘留、各門派平衡、垣愴的事、盟裏的事、又要去搜尋師兄魂魄，還得查雲城之變的真相，現在好了，師兄終於回來了，宗主一定很高興！”

　無夷年輕，沒經歷太多事，打開話匣子嘰裏咕嚕說了一通，但到底有分寸，再機密的事並未提及。

　林長憫試探道：“葉盟主搜尋洞明仙尊魂魄做甚麼？我聽說他還跟隱元仙尊搶洞明仙尊遺體。”

　無夷：“師兄是天選者呀，天選者命格特殊，死後是不會魂飛魄散的，只要身體不朽，都有復活的可能。”

　林長憫：“你是說他要復活仙尊，爲甚麼？”

　無夷一臉理所當然：“師兄是宗主最喜歡的弟子，能復活當然要復活啊。”

　最喜歡的弟子。

　如果所謂的“最喜歡”，是指因爲小師弟把他拍到吐血，雲城之變後把他騙回垣愴，而後不管不問，任由修真界侮辱唾罵，魔族來襲拋下鎖在殿裏的他不管，下山去找小師弟，那這樣的“最喜歡”誰愛要誰要去。

　林長憫眸中閃過譏諷。

　他的死亡在葉執意料之外，脫離了葉執的掌控。

　從小養到大的徒弟招呼也不打，說死就死，以葉執的性格，更可能是想把他復活後拖出來再殺一遍。

　他轉而問道：“你剛剛說洞明仙尊襲擊金長老？”

　無夷移開目光：“唔，可能是看錯了，這等事道友等宗主調查結果吧。”

　林長憫：“說的是，葉盟主明察秋毫，公正嚴明，自然會給出一個圓滿的答覆。”

　無夷沒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離金石峯那麼遠的地方，只盡職盡責地親眼看他進了殿，便一溜煙跑去找葉執了。

　林長憫脫下大氅，將□□撕下來扔進火裏。

　火焰灼灼，不多時就把面具吞噬乾淨。

　暖光映在他無遮無掩的側臉，和外面的“林長憫”相比，他更消瘦一點，其餘沒甚麼區別。

　林長憫右手緊握又伸展，他想起被葉執帶走的來辭。

　來辭是葉執所鑄，當然會聽葉執的話。

　但那個假的“林長憫”也能□□辭。

　他靜默片刻，忽地笑了起來。

　·

　碧落山是連輿圖都沒有記載的小山谷。

　許是此地特有的水氣之故，花草樹木都染着青藍色，碧水映青天間，燈籠樣式的果實提溜成一串兒環繞藤蔓，隨風輕輕搖曳。

　十數個黑衣遮面的勁裝修士偷偷潛入山林，在第三日午夜，找到塊材質上佳的無名碑。

　“就是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