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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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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沅聞言,瞬間面色煞白。

  她哆嗦着雙脣,聲音嘶啞,彷彿沒聽清:“你說甚麼?”

  村長揮了揮手,旁邊立刻有人向他道:“都已經收拾好了。”他頷首示意。有幾人便進了裏屋,不一會兒擡出了一副擔架。架子用白布罩住,隱約能看出佈下似有人形。

  姜沅發瘋似地衝過去。卻被兩個魁梧村民按住,而後一腳踢在她膝彎。她重重跪倒在地。

  那幾人將擔架放在院中,周圍的村民們發出嘈雜的聲音,都是些“姜嬸真可憐”“冤孽”“災星”之語。

  村長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靜。而後轉身盯着姜沅。他眉頭緊皺,神色厭惡,厲聲逼問:

  “說!你們將寶圖藏在哪了?魏書人呢?”

  姜沅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擔架,完全不顧村長問了甚麼,只一個勁地掙扎着過去。

  兩大漢死死壓制住她,她的臉被按入泥土中。有女人上前,在她身上摸索一番,後對着村長搖了搖頭。

  村長神色一厲:“昨夜你與魏書去哪了?你二人昨天白日裏偷出了藏寶圖,打算晚上攜圖潛逃?現圖在魏書身上?魏書現在在何處?”

  見姜沅愣愣不答,他大吼出聲:“事到如今,你還要袒護他嗎?!”

  他見姜沅似充耳不聞,只一個勁兒地喃喃道:“那不是我娘,你們弄錯了,那不是我娘......”。

  村長無法,只得嘆了口氣:“也罷,本也毋需再瞞你。”

  他問道:“姜沅,你可知爲何自己名沅?”

  姜沅呆了呆。

  “那是因爲,你並非本村之人,而是由沅水自東飄來。偶然被姜嬸撿到......”

  十年前,姜嬸丈夫進山打獵,死於熊吻。姜嬸自此鬱鬱寡歡,每天過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那年正值酷暑,姜嬸於沅水之畔,見得有冰塊從東方漂流而來。冰面上臥着一嬰孩。

  姜嬸心善,急忙用樹枝將其攔截,把嬰兒抱上了岸。那嬰兒被裹在紅綢布中,不喊不叫,眼眸清亮,一眨不眨地望着姜嬸。一眼便望到了姜嬸心裏去。

  這一抱,她便再也沒捨得鬆手。她覺得這個嬰孩是天上的丈夫送給自己的禮物,感覺生活又有了希望。

  因於沅水相遇,她就給嬰兒取名爲“沅”,隨她姓姜。

  當時的老村長聽說了此異事,便親自來看望。

  “老村長善卜卦,當場便爲你佔算了一卦。”村長頓了頓,他見姜沅已不再掙扎,知她是聽進去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牌,那是村裏每個新生的孩子都會得到的名牌,由村長掌管,名牌背面寫着村長對新生兒的祝福。

  他將名牌遞到姜沅面前。

  姜沅抬眸,之間上面寫着:“石鑠金流,枕冰逆流而上,實乃不吉。”

  “你來歷怪異,分明酷暑,所枕之冰卻不化,又逆水而來;更何況老村長那一卦顯示了大凶之兆。當時老村長便決定將你扔回沅水。”說着他長嘆一口氣:“唉,可惜,冤孽呀!”

  老村長決定扔掉姜沅,姜嬸當然不同意。她苦苦哀求,甚至以死相逼,終究老村長還是動了惻隱之心,答應留下姜沅。

  不過他卻對姜嬸斷言:“你捲入她的命運,她之因果,必會有部分報於你身上,甚至可能拖累我們整個村子。”

  接着又叮囑道:“之後若出現任何不吉之兆,她便不能再留在村子裏。你可記好了。”

  姜嬸抱緊女嬰,連連點頭,歡喜不已。

  本以爲這十年來皆無事發生,很可能是村長的卦象出了紕漏。沒想到......終究還是沒能躲過。

  “昨夜你徹夜未歸,姜嬸發現後四處尋你。後竟掉進了沅水之中。那沅水堤岸如此寬敞,她又對那裏熟悉之至,怎會輕易落水?唉,多半那本應是你的災禍,卻應在了姜嬸身上。真是因果報應啊!”

  姜沅一動不動,只瞪大了雙眼。

  村長收起感慨,微露譏諷:“你還真是有情有義。那魏書將你騙得團團轉,還間接害死了你娘。你竟還是不肯說?”

  見姜沅眼神一動,他道:“我問你,你之前說去書房找地圖,你是如何知道有一份通向村外的地圖?”

  姜沅一滯。

  那天她與豆豆暢想村外修仙光景時,魏書路過,順口提起了地圖之事。

  “我再問你,你是如何入得書房?”

  是小黑,小黑刨開泥土時剛好被她看見了......她心裏直跳,一直疑惑之事隱隱有了答案。是啊,怎麼會那麼巧,剛巧就見小黑刨土,又恰好泥土下面有個洞?

  後魏書又主動找到她和豆豆,說要合作......

  “哼,我村本禁止外村人入內,果不其然,收了一個魏青容,一個你,竟鬧得如此禍事。真是沒想到,千防萬防,防住了母親,沒防住兒子。”

  “你道魏書爲何定要你去盜圖?哼!我等祖上本是修仙之人,奈何壽元將盡。幸得友人贈藏寶圖,按圖索驥,或許能找到傳說中的神物‘玄靈丹’,直接得道成仙。先祖帶領族人在沅北山中搜尋,卻一無所獲。最終油燈枯盡。隕落之前,先祖令族人居於此地,可避免他去之後被仇家追殺。同時設下陣法封住寶圖,凡是鎮北村中人皆不可取出寶圖,以免暴露招來殺身之禍。”

  “你無先祖血脈,又非於本村出生。自魏青容死後,你便是村中唯一能破開陣法之人。”

  姜沅只覺頭暈目眩。原來如此。

  自己竟還可笑地將魏書當作可依賴之人,殊不知人早已開始算計。贈與那驅獸盒,怕是也知自己回村會面臨審判。呵,還送了自己一條生路,是怕自己的良心過不去麼?

  她吐出口中土,聲音已沙啞得不成樣子:“我從書房中拿出了牛皮圖,被魏書奪走了。昨夜我準備去搶圖,卻不敵他。現在他應該早在沅北深山之中了。”

  她雙眼發澀,掙扎着爬起來。這下無人再管她。村長號召着人手,準備入山追回魏書。

  她一點一點挪動到那副擔架之前,蹲下身,手顫抖着去夠那白布。抓住了,卻遲遲不肯掀開。

  她怕。

  如果這只是一個噩夢,那麼掀開之後,噩夢就會成真。

  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是將白布一把掀開。

  姜嬸躺着白色壽衣躺在在擔架上,臉色蒼白得過分,毫無生氣。

  姜沅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淚珠不斷從眼眶滑落,張開嘴哀嚎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俯身抱住姜嬸的脖頸,將臉貼在姜嬸臉上,不斷地抽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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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帶人回來之時,見姜沅跪坐在地,雙手替姜嬸整理着亂髮。

  她以手作梳,輕颳着姜嬸的發頂。

  指尖劃過左腦勺,那兒有塊圓形凹陷,姜沅心裏一痛,這是落水時撞到了頭麼?她不敢再想。

  男人們罵罵咧咧,想來是沒有追到魏書。

  有人提議處死姜沅,更多的人應和着。他們想讓這個擾亂村子的災星就此消失,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姜沅不知該不該跑。理智告訴她,應該趕緊奔入沅北山中,野獸傷不了自己,好歹能撿回一條命。可她卻一動也不想動。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如此殘酷,充滿了欺騙;也不知道,事物可以變化如此之快,一夜之間,自己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還被冠以“災星”名號。

  村長擺了擺手,止住大家的義憤填膺。

  “姜沅不能死在村子裏。災星若死於鎮海,怕是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災難。我們把她趕出去,死在外面自是更好。”

  立刻有人道:“把她扔回沅水裏,讓她給姜嬸償命!”

  也有人道:“不如將她趕入沅北內山中,那裏野獸遍地,讓她被活活咬死!”

  兩者都得到了大家的喝彩。

  村長沉吟片刻,轉而問姜沅:“雖說你生而爲災星,又闖下如此大禍,可畢竟也是在村子中長大。如今給你個選擇的機會,你是選沉於沅水,還是進沅北內山?”

  姜沅沒有答話。

  她替姜嬸理好了發,而後膝行後退兩步,恭恭敬敬地向姜嬸磕了三個響頭。

  一拜,母親搭救之義,教養之恩,永不敢忘。

  二拜,孩兒不孝,未償母恩,反累母親受害。

  三拜,今日......扣別於此。

  她呼出一口氣,站起身,堅定地對村長道:“我願入沅北內山。”

  此言一出,立刻有村裏的女人面露不忍之色。村長也微微驚訝,在他看來,姜沅應該會選痛苦更小一點的沉水纔是。

  姜沅朝村長行了一個大禮:“懇求村長料理好我孃親身後事。”

  村長頷首。

  有幾名魁梧大漢押着她朝村外走去。

  姜沅絲毫不掙扎,步伐從容,呼吸平穩。周圍人都驚訝於她的鎮靜。

  待得跨過榆樹林,越過外山,即將邁入內山之時,一個喘着粗氣的聲音傳來:“等等,等等!”

  姜沅回頭。幾步之外,豆豆彎腰喘息不停,手裏提着一個包裹。

  他怯怯地看了眼那幾名大漢,然後試探性地朝姜沅走來。

  那幾人也只當看不見,由得豆豆接近。

  姜沅平靜地看着他。

  豆豆的胖臉上露出一絲微紅。他也不說話,只將手中包裹遞給姜沅。

  姜沅不接。

  他吞吞突突道:“對......對不起,阿沅。我不是故意說去的。村長昨日見我在他家出現過,便詐了我一下,硬說我拿了寶物。我......我沒反應過來,就招了。對不起。”

  他將包裹硬塞過去,眼眶通紅:“阿沅,我撿了一些你最愛看的書給你,還有我在家偷拿出來的喫食。”說到這,他湊近一些,悄聲道:“還有我最喜歡的那把小刀。”

  “你在山中,可要照顧好自己。你......你那麼聰明,那般厲害,肯定能......活下去的對不對?”

  豆豆已泣不成聲,他看着這個自幼的玩伴,覺得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有人帶着他一起玩鬧了。

  姜沅終是露出一絲微笑:“我不怪你。”

  她拍了拍豆豆的肩膀,溫柔地爲他擦去眼淚。

  “你說得對,我會活下去的。無論如何,我都會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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