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四十六 不白之冤 （1/3）

常抑奇道：“我爲何會揍前輩？這可決計不能。”

　　常煩擾乾笑道：“那羣龜兒子誣賴你殺了青城的人，可我瞧你不像，你小子心腸好，講義氣，肯豁出自己性命，救這沒甚麼關係的小女孩，這番俠義心腸，唉，和我當年一模一樣。我一瞧，更決定幫你。”

　　常抑：“可不是沒甚麼關係，我救了她好幾回，算是生死之交。”

　　常煩擾道：“剛剛若不是我，你已死在冰輪王的冰鬼掌之下。英雄好漢，救孤救難，莫說這女孩與你並無血緣之親，就算有，又有幾人願意以命換命？想當年，我....玄鳳派...唉，陳年舊事，不提，不提。”

　　常抑回憶他那冒着黑影的木劍，想起那亂箭穿心般的劍影，心中既好奇，又豔羨：“說起劍法的巧妙神祕，這位劍仙似乎還在我師父之上，師父的飛劍一味迅速猛烈，真氣深厚，卻不及這劍影猶如鬼魅，難以防範。”

　　他一顆心越想越熱，道：“前輩，你這木劍是怎麼回事？可是一件寶貝麼？”

　　常煩擾精神一振，道：“它在別人手裏，都毫不起眼，但在我這兒，卻是威力無比。我自打十八歲就與這木劍相伴，它就是我的影子，我的元神。我用它練氣，練得它彷彿成了精，能承載我的精神武功。只要我將這柄劍給誰，誰就能施展我的劍影，變得與我差不多厲害。”

　　常抑直勾勾地看着木劍，心想：“若這柄劍給了我，那該有多好？班蒼落水舔足，才得一甲子功力，七鳳仙苦熬妖泉，方成半妖之體。而我只要拿着這柄劍，對付任何凡俗對手，都不費吹灰之力，這等於...白送我一百年的壽命。”

　　常煩擾看常抑表情，竟把劍遞了過來，道：“借給你了！”

　　常抑“啊”地驚呼，聲音發顫：“這....這怎麼成？”話雖這般說，可身體還是老實，手自行已攥住了此劍。

　　常煩擾道：“但其中有個難處.....”

　　常抑搶着說：“會不會令前輩你功力大打折扣？甚至功力全失？”

　　常煩擾笑道：“這劍是劍，我是我，我沒了劍，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但切記，此劍唯有在我五里周圍，才能完全發揮功效，若在五里之外，其威力僅爲原先的五分之一。”

　　常抑道：“甚麼？若晚輩在前輩周圍遇上敵人，難道前輩不會親手助我？要這寶劍何用？”

　　常煩擾嘆道：“我和你說過，我這人性子孤僻，通常不怎麼願意見人，若遇上敵人，通常差遣別人替我打發。”

　　常抑：“所以，前輩是選中晚輩了？”

　　常煩擾嘟囔道：“自然是你，難道還能有旁人？玉井那孩子，不比我弱，也無需我相助。”

　　常抑笑道：“前輩似乎對我妹妹也甚是關切。”

　　剎那間，常煩擾露出追悔莫及，慚愧萬分的表情，趕忙喝了一大口酒，似胡言亂語：“想當年，我失手結仇，害得我妻子女兒與我分離，我老婆死的早，等我找到女兒，她已經....唉，我這人膽子太小，性子太窩囊，明明想念她，卻深怕她責怪，不敢與她相見....若不是偷聽你們，我連她現在如何....都不知道....”

　　常抑：“前輩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兒麼？”

　　常煩擾用沾滿酒的手指遮住雙眼，常抑見他眼眶紅了，又聽他叫道：“這酒好辣！好辣！老子的眼睛！”

　　常抑嘆道：“此爲亂世，世人多有顛沛流離之苦，前輩身在世間，身不由己，倒也不必太過苛責自己。你去見見你那女兒，又會怎樣？最多不過挨她一頓臭罵，卻能換得她知道有你這麼個神功卓絕的父親。她縱然表面上不快，可在心底得了這份親情，也算是多了份依靠。”

　　常煩擾喉嚨咕嚕一聲，想說甚麼，可終究選擇了沉默。

　　常抑道：“前輩得知你女兒下落，已是萬分幸運的了。如我和玉井，卻都不記得母親是如何死去的，心中便如失卻了一大塊，無論怎般，都無法彌補。”

　　常煩擾無端端轉了個圈，雙手不停抖動，常抑見他似乎在咬自己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