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私人甲板 （1/3）

第二章 私人甲板

九輪號。

海風微鹹的氣息席捲至鼻尖，暮色四合，從窗外眺望隱隱可見水天相接，有一男人坐在沙發上，頭頂燈光落下，只能看到線條清晰的側臉。

有侍者前來：“先生您好，請問您有甚麼需要？”

男人轉頭過來，笑笑：“一杯熱茶就好，謝謝。”

侍者這纔看清楚，很俊美的一張面容，眉目清朗氣質溫潤，不銳利逼人，像是一幅很符合國人審美的淡雅水墨畫，頭頂光影流轉之間似是湧入桃花目中，彷如星星點點的笑意。

男人似是不經意地問起：“今天齊先生怎麼沒來？”

侍者清楚，這位齊先生已經在遊輪上住了幾個月的人，每晚都會來這裏用餐，他正欲開口卻見門口走出來一位中年男人，不由得驚道：“齊先生？”

齊停一怔，待看清一邊坐着的男人時臉色稍稍一變，幾欲快走，江瑜微笑着開口：“好耐吾見啊。（好久不見）”

齊停扯了扯脣，換上一副笑意：“江先生嚟呢度，點唔講畀我知一聲。（江先生來這裏，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說着，齊停站起來：“去我嗰飲一杯。（去我那喝一杯）”

他巡視一週，玩笑般開口：“聽講李家人也喺船上？”

他說粵語總會有種特殊的韻味，脣齒之間流轉而出，帶着一種腔調：“買賣唔成仁義喺(買賣不成仁義在)，叫人鬧事，講之不過去了吧？”

此時月影淡淡，海風習習，本就是涼爽非常，而男人低沉的聲音湧入耳中卻激起了一陣激靈。

江瑜未推辭，他脣邊帶着閒適的笑意，閒庭信步一般。

齊停酒意頓消，他下意識地欲開口反駁，卻在目光觸及對面人眼眸時頓住。

良久的靜默之後，齊停無奈：“乜都瞞不過你。”對方不單直接猜測到是他，甚至連他的新拍檔都猜的分毫不差。

齊停人到中年，如今喝酒的緣故，聲音聽起來啞了不少，伴着夜風只能聽到那略顯滄桑的嗓音：“依家呢時節，大佛來路我哋都能估到。（現在這時節，大佛來路我們都能猜到。）”

江盛和齊停合作已久，這次收購工廠原本就是看重了那個殼，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只是沒想到齊停最後突然叫停，叫停其實也沒甚麼，但讓江瑜在意的是，對方突然反水的舉動。

齊停揉了揉眉間，神色帶着幾分疲憊：“我聽人講，李家攀了尊大佛。”

江瑜手裏仍舊拿着杯子，他指尖沿着杯身巡掠卻沒有開口。

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頓，江瑜緩緩地眯起了眼。

齊停一頓，接着伸手觸上眉間，苦笑了兩聲。

他視線落在對方身上，慢着聲音道：“喺商言商，有新合作拍檔唔奇怪。”

說着，便仰頭一飲而盡。

對方指使於亮煽動工人暴動，打傷江盛員工，這事說起來不算大，但日後難免會被人大做文章。

月色之下，對面的男人一身閒適，他修長的手指握住杯子，一截腕線流露出來，周身清貴，不像商人，倒像是個花落滿襟的雅客。

齊停的房間在這遊輪上都算豪華，推門進入還有塊私人甲板，如今海上晚風起，月明星稀，大海微鹹的氣息湧入鼻尖。

齊停拿了不少酒出來，杯中琥珀色瑩瑩，彷如盛着玉露瓊漿，他似是無端陷入一場焦灼中，嘴裏嚷嚷着：“美酒畀朋友，飲暢快了先。”

那是一雙桃花眼，平時都自帶三分笑意，如今仍舊是含着溫度，只是那目光卻像是旁邊深沉的大海，只一眼便能看透人心。

江瑜勾起了脣，手指輕輕在桌上點了幾下，聲音中帶着幾分興致，聽起來像是朋友間暢聊：“齊老闆有興致講講新拍檔伐？”

江瑜微笑着開口，單刀直入：“齊老闆。”

酒香順着空氣緩緩漂浮，暗香浮動，空氣中的鹹腥味卷着酒意，這廂兩人心思各異，而九輪號的另一處便是紙醉金迷。

*

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