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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37

“陸詩邈, 你可真行!”

上海老巷子裏沒多少盞路燈,燈光昏暗讓人甚麼也看不清。

穿着黑T恤的陸詩邈被薛桐用力推開,嘴角還掛了點彩,她用舌尖舔了舔嘴脣邊, 一陣電擊般痧痛。是自己破的皮, 沒傷到薛桐就好。

兩人愣了幾秒, 黑夜裏只聽見薛桐翻包的聲音。

“自己在這待着吧。”

隨後一瓶水被人扔在了陸詩邈身上,薛桐轉身走出了巷子, 礦泉水從陸詩邈懷裏滾到地上。

由於視野太暗,陸詩邈只能聽見薛桐的語氣, 對方臉上的表情甚麼的也捕捉不到。可薛桐發火的甚麼樣她心裏門清, 這種低沉又冷清的語調, 就是惱了,自己貼上去無非就是兩敗俱傷, 再說上海的治安可比香港好太多, 33歲的人不至於走丟。

得給人冷靜冷靜的時間。尤其是自己。

人走了,陸詩邈想蹲下去撿起水瓶, 結果下蹲時沒找好用力點,工作一天的腰像是生了鏽的齒輪偏了軌,磕磕巴巴地發出聲響,她皺眉扶腰快速站起,走到街道上找公共座椅。

7月份的上海夏日要比香港要熱上許多,原因不在地理差異, 而是香港特有的文化溫度。

她怎會不上鉤?

她甚至趕自己上架,肝腦塗地的,奮不顧身的,嬉皮笑臉的,流着淚,紅過眼的上鉤。

比起喜歡,懂更爲重要不是嗎?

只是她不懂薛桐,也找到不到讀懂的機會。

上海和香港比,上海熱。

黑色的,白色的,黑灰色。永遠都是低飽和度的顏色,長袖,大多解開衣領第二顆釦子。

城市與城市之間也存在着這種溫度。

上海和重慶比,上海冷。

喜歡到四年裏的每一天她都在想,在懷疑,在質問。甚至開始覺得這只是她在香港濾鏡下——一場潦草又荒唐的夢。

所以陸詩邈有時覺得,溫度真的能代表一個城市。

她不知道薛桐的家庭背景,纔會在昨天住進華山路後驚歎,哦,薛桐比她想象的還有錢。她也不知道薛桐的朋友,除了安霖,阿湯,勳魏這幾個男同事,她幾乎沒見過薛桐和別人來往。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那枚戒指,薛桐是在甚麼時候摘下的。

換句話對23歲初來乍到的陸詩邈來說,香港的邊界感實在太重。不友好的同學,亂糟糟的頂層,疏遠的教官,不能喝水的地鐵,查身份證的警察,數不過來的罰款的條例,以及叮鈴鐺啦滿褲兜的鋼鏰….和唯獨對她伸出雙手擁抱的薛桐。

——邊界感。

而在上海。像邱雯這種活在金融圈的精緻都市麗人,每日依舊會打卡般走進陸詩邈的房間,“吹空調頭要痛的!會面癱的呀!哎呦,你是要把電費用到第三梯度去呀?”

她裏面偶爾會穿一件貼身的背心,或者短袖。這也是爲甚麼她能在無數個場合裏脫下`身上衣服或者警服,披在自己的身上。

陸詩邈現在想想,薛桐在夏天穿兩件衣服的這個習慣是因爲她纔有的。

當然她現在也喜歡薛桐。

香港太冷。

陸詩邈把它理解爲。

冷熱交替之間,除了文化飲食訴求出現了差異,生活習慣出現了特例之外,連人的性格都會隨着溫度發生改變。

香港越冷的地方代表場所越高級,就像是赤道物業的空調風,吹吹陸詩邈的腦門就能得到一場高燒。所以身居警司職位的薛桐一年四季都穿長袖襯衣。

文化研究學者稱這種溫度爲,“中環溫度”。在香港職場, 白領有嚴格dress code, 環境迫使他們必須西裝革履, 所以爲了保證社畜不會在三十多度的高溫中昏倒,中環大廈的空調溫度永遠保持在16度以下。

她喜歡薛桐,在夢幻中喜歡,又在飛機離港時清醒。

陸詩邈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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