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12 （2/10）

孟葭拿了條黑色緞面抹胸裙，去浴室裏換上，再出來時，在鍾靈驚豔的眼神裏，又往肩上披了條真絲方巾。

志同道合的孟葭扔了筆，“麻煩你等我換一下衣服。”

等到散場時，孟葭才遺憾地發現，鍾漱石早已睡着了。

多了個鐘漱石在，這場期待了一路的演出，看得孟葭如履薄冰。

聽不出又是在生誰的氣。也許是氣他自己，修身養性多年，到頭來，還是個俗人。

鍾漱石強自收回目光，屏退那些不該生出的雜念，口吻生硬。

“看甚麼？”

今天的孟葭不一樣，那段被刻意藏起的、清淺如水的穠麗感，更驚心了。

鍾靈扯孟葭的裙子，小聲道，“坐吧，不用管他了，冷得很。”

“庸俗。穿衣打扮，那是愉悅自己的，更是對芭蕾藝術的尊重，約會才懶得收拾！”

她自己都沒有想過，這麼一件小事，竟能被說成這樣子。孟葭近來已不大出門，除了上課，整天都在宿舍裏看書。她是清者自清，但流言蜚語又不要本錢，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把髒水潑到她身上。

“你看你的。”

她看了眼天色，就快暗下來，“劉小姐沒有回來啊？你還等她呢。”

“我還有兩張前排的票呢。”

孟葭翻譯完手裏這篇短文，見鍾靈還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玩手機。

孟葭攢了滿腹疑問，看起來，也像一腦門子官司的模樣。

鍾靈報菜名一樣，“《吉賽爾》，在國家大劇院，中芭首席演出，走一個？”

她一直不喜歡化妝，濃黑的睫毛，輕輕眨動時波光流動，鼻樑挺翹，紅潤飽滿的雙脣，天生自帶妝感。

鍾靈以爲她尷尬，“不好意思，早知道我二哥在，就不叫你了。”

“不啊，他在不在，都是很好看的。”

孟葭彎彎眉眼，掃過熟睡中的鐘漱石，他安靜合着眼，沖淡了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矜貴，原本溫雅的意態浮出來，滿身書卷氣，像個剛歸國的年輕教授。

“走啦，二哥。”

鍾靈突然走過來，伸手推了他一把。

鍾漱石睜開眼，大力摁了摁眉骨，瞌睡醒了幾分。他抬一抬手腕，看鐘點，這個時間回家正好，免得老爺子起疑心。

他起身，“走吧。送你們回學校。”

鍾漱石從孟葭身邊擦過去。

因爲空間的限制，哪怕他刻意仰頭，鼻尖也不設防的，湊近了那股清風鑑水的芙蕖香，是從孟葭身上散出來的，令他後背一僵。

鍾靈出去時，在大門口碰見葉昕，她起初不敢認，“葉姐姐，是你回來了吧？”

“對，爺爺的療養結束，我也調回總檯了。”

葉昕看起來心不在焉，左右眺望着，像是在找甚麼人一樣。

過後，低眉側首地問，“你哥，應該來了吧？”

沒來她回去不好編瞎話。

葉昕進來的時候，和人換了位置，但鍾漱石的座位上，也遲遲不見人影。所以她不知道，他到底來沒來？

老人家們的把戲，弄了兩張芭蕾舞劇的票，硬生生要把他們湊一起。

在葉家，葉本初的話就是聖旨，她不敢不聽。但這並不表示，葉昕沒有自己的主張，來歸來，坐一起遭罪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