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1/5）

第六章

初澄自得知喻司亭和鹿言的關係，就一直很想收回當初那封建議信。

之前，喻司亭確實經常把鹿言留堂到非常晚。初澄覺得自己稍作建議也無妨。可是以目前的情勢來看，他作爲外人去置喙，顯得十分多餘。

近兩日，喻司亭都表現得若無其事。初澄猜想，他應該還沒有看到那封信，所以更迫切地找機會到數學組轉悠。

每個週末，學校都會安排開放式的理化輔導。前來解決各種問題的學生讓五層辦公室人滿爲患。初澄混跡於其中本不明顯。

可不知道爲甚麼，喻司亭的眼睛就好像長在初澄身上一樣。只要他踏入對方“領地”，就會遭到委婉的驅逐。

“初老師，你還有事兒嗎？”這一次，喻司亭甚至停下了給學生的單獨講解，頗爲鄭重地看過來。

“沒有，你忙你的。”初澄不得不絞盡腦汁做出合理回應，“我只是想來找個學生。”

“你的課代表沒來我這兒。”喻司亭一本正經地提醒。

初澄對他揚起一道無破綻的笑容：“我知道，不是找她。”

他竟又在這裏巧遇了喻司亭。

然而，那人開口的下一句卻是：“管好自己，把心思都放在教學上。下次做足準備，也許就不會這麼煎熬了。”

唯獨語文組是獨苗一根。

［今日工作事項提醒：半小時後新師評課會。］

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浪費在別的事情上了。初澄暫時忘記這檔子“羞辱”，深吸一口氣，爬起來翻開備課記錄，複習自己的說課稿。

初澄到時，裏面已經坐了不少老師。看着黑壓壓一片的陣仗，大約是全體年部的集會。

“工資還沒發，都已經快不夠還花唄了。”

初澄拆開信封，確認了是自己手寫的那一張，剛想把信撕掉，忽然注意到在紙張的最下方有明顯不同筆跡的兩個字：閱了。

你丫當批奏摺呢？

初澄胸中慪起一團氣。因爲喻司亭不僅是閱了，而且把信封重新粘了回去。他應該早就猜到自己會往回拿，所以剛剛在數學組裏的那些，全是戲耍。

一個是即將上臺展示的新人，另一個則是會坐在評審席裏的名講師。在這種境地下，初澄自然以爲對方是要好心傳授些經驗。

喻司亭的神情一如平常冷峻，看着他一直朝手心衝冷水的動作，忽然開口：“心慌？”

最後，師父終於撥了撥麥頭，笑着評價：“他們說，好像看見了十中語文教研組的明日之星。”

如同做賊般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初澄暗鬆一口氣，用細長手指把玩着素色信箋。它就像是一根被及時掐滅了的引線。

“你好，麻煩在這裏籤個到。”

初澄此時的心情些許複雜，不太想說話，只禮貌性地點點頭。

今日的評課活動在階梯禮堂舉行。

想到對方當時的心態，還有以後即將共事的各種場景，初澄懊惱至極地攤在工位上。

站在門邊的教務人員把一沓表格遞過來。根據名單顯示，本年度十中全校共新招教師11人，其中數學組2人，英語組2人，政史組3人，理化組3人。

這傢伙真睚眥必報啊。

初澄站在燈光下，目不轉睛地看着楊老師在座席上與其他老師商討，各自在記錄表上寫下優缺之處。

初澄緩舒一口氣，彎腰鞠躬，滿懷謙遜地致以感謝，然後聽到現場掌聲雷動。

初澄邊喫，邊單手擺弄手機。他的手指滑動賬單，看着裏面一條接着一條的近期支付記錄，餐盤裏的雞腿頓時不香了。

初澄懶散地抬了抬眼皮。

初澄頷首：“知道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