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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第 1 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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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茗擦一把冷汗,說道:“這廟看起來不太吉祥,要不還是再往前走走吧。”

寧採臣見她面色猶猶豫豫,便開口勸道:“赤霞兄,這林子比想象中的大,且眼下天快黑了,再走下去待入了夜,恐怕又會發生昨夜那樣的事。”

“昨夜?”薛茗緊張地問:“昨夜發生了甚麼事?”

寧採臣與那兩個小廝的臉色同時變得難看,像是回想起不太好的記憶。隨後寧採臣道:“無甚大事,不過是睡在野外蚊蟲衆多,比不得屋內,且這廟宇瞧着富麗嶄新,想來是有人住在此處,我們去借宿一宿也好問問如何走出林子。”

薛茗見這寧採臣跟鬼迷日眼一樣鐵了心的要往廟裏進,也不再隱瞞,嚴肅道:“我就實話實說了,這廟裏有鬼,你去了指定是要死的。”

原著中寧採臣並沒有死,但那全是仰仗燕赤霞相救,然而眼下薛茗這個“燕赤霞”根本沒有進廟的打算,她寧願在野外的地上坐一夜也不進去。沒有燕赤霞,寧採臣進廟絕對是死路一條。

寧採臣聽了卻一笑了之,說道:“赤霞兄說笑,廟中是佛法重地,怎會有哪隻小鬼不長眼往裏闖?”

薛茗見寧採臣不聽勸,也言盡於此,與他在廟外道別。寧採臣表現得極爲惋惜,隨後帶着兩人進了廟內,而薛茗也不再停留,揹着身上的小箱子和包袱繞過廟宇繼續往前走。

說來也奇怪,這廟從正面瞧着無比龐大,佔地廣闊的樣子,但繞過側邊走了沒多久,薛茗再回頭一瞧,廟已經在身後很遠的地方了。

她壓下心中的詭異,抱緊身上挎着的小箱子繼續向前,重新走入林中。茂密的樹葉遮了黃昏的光,視線越來越暗,行了幾里地過後整個天都黑下來。她往包袱裏摸了摸,取出一盞巴掌大小的銅罩燈,再摩挲着火摺子給點亮。燈籠提在手裏所照明的地方也不多,就身前這一小塊地方,再往前就瞧不清楚了。

薛茗獨自行於這寂靜的林中,沒見過甚麼風浪的她自然是相當害怕,只覺得周圍陰風陣陣,黑暗中好似藏着甚麼,窺伺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估摸着現在的時間也就七八點左右,平常這個時候她都是滿身怨氣地坐在公司里加班,詛咒老闆禿頭,沒想到這會兒走在林中,竟然開始懷念從前加班的日子,面目可憎的老闆也變得和藹可親了,想要主動加班努力工作的心在此刻達到頂峯,要是能回去,她必定成爲老闆最忠心的頭號狗腿子。

燈光將薛茗的影子拉得老長,偶爾有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周圍盡是嘩嘩的聲響。正心裏碎碎念時,她忽然瞥見眼前有月光照在地上,灑下一片皎白。這是林子到了盡頭的模樣,薛茗大喜,趕忙小跑起來,巴不得下一秒就離開這破地方。

只是沒想到她剛踏入皎潔的月光裏,就看見面前空曠的地界上有一座富麗壯闊的廟宇,與黃昏時金光滿照不同,月色下的廟充斥着詭譎和森然的氣息,原本華麗的色彩也變得斑斕怪異。薛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嚇得走不動了。

走了近三個小時,她只是兜了個圈子,又回到了與寧採臣分別的地方。薛茗不知道她是撞了鬼打牆,還是這片詭異的林子打定主意留下她,反正她是沒有站起來再走一遍的勇氣了,乾脆爬到一棵樹邊坐下來,從包袱裏翻出乾糧,先填飽肚子再說。

乾糧硬得厲害,噎得薛茗直翻白眼,勉強吃了點就再也咽不下去,拿起來往樹上敲了敲,梆梆響。她往地上一摔,乾脆抱着行囊在樹下乾坐着,等天亮。

這一坐不要緊,她像是吸了迷藥一般,眼皮似千斤重,意識開始模糊不清。薛茗努力打了自己兩個大嘴巴,疼得倒是清醒了一會兒,但很快又昏昏欲睡。最後她不敵朦朧的意識閉上眼睛睡去,歪在樹上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而一陣陰風吹來,簡直冷到了骨子裏,吹得她身上汗毛乍起,整個人猛地驚醒。

卻見月華削減了幾分,原本坐落在空曠地正中央的殿宇竟然變大了不少,像是在她閉眼睛的那段時間自己長了腿朝她靠近一般。薛茗嚇得趕忙爬起來,往後一看,這才驚覺不是廟宇長了腿,而是她自己在無意識的時候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出林子如今正在空地上。

而她原本隨身攜帶的小箱子和包袱還在樹邊。薛茗知道原著中的燕赤霞就靠着箱子裏的寶貝斬妖除魔,因此今日走了一天這箱子包袱也從不離手,睡覺的時候都要死死地抱着,眼下卻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丟下包袱,這讓薛茗瞬間脊背發涼,驚惶失措起來。

她想也不想地往回跑,只有將箱子拿回這麼一個念頭,沒承想剛邁出兩步,腳下一空,緊接着她整個人都跌落進了溫熱的水池中。這水的觸感非常奇怪,當即就將她的五感完全封住,溺水的感覺幾乎讓她窒息。薛茗在慌張間手腳並用地掙扎,雙腳觸碰到了地面而後猛地站起,這才重獲呼吸。

緊跟着她就看見這哪裏是池水,分明是一池子的血!赤紅的顏色佔據她所有視線,將她的衣袍染透,溫熱的觸感像是剛從人的體內剛抽出來的一般,溼熱黏稠地附着在她的皮膚上。

薛茗驚叫一聲,在血池裏撲騰兩下,抬頭就瞧見遠處的岸邊竟是密密麻麻站着許多人影,瞧不清模樣,但似乎都面朝着她。

薛茗被嚇破了膽,拔聲尖叫,身體猛地一抖,從夢中驚醒。她低頭一看,包袱和箱子還好好地抱在懷裏,但她所處的地方卻不是原先的樹下,而是靠在廟前檐下的石柱邊,身後就是廟宇的大門,已經開了一條縫,像是暗示她進去。待她站起來往周圍眺望,就完全看不見周遭的林子了,只隱隱約約瞧見遠處有池水一樣滾動的波浪,映照着月光不停起伏。

方纔的所有經歷是夢,但又不完全是夢。

薛茗這下被整得老實了,背上包袱抱着箱子往廟中走,求饒道:“我進,我進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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