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換票據 （1/2）

但鰱魚卻對餌料不屑一顧，陳朝陽忽然想起，似乎鰱魚是素食主義魚，好吧，既然魚不咬餌，陳朝陽驅動魚鉤，直接來到魚嘴旁邊，他將魚竿一抬，魚鉤便深深地刺入了魚脣中，隨着他慢慢地將悲憤的魚拉上岸，海濤過去默默地將魚摘了下來，小軍急忙給大哥的魚鉤裝上蚯蚓，兄弟三人配合得那叫一個默契，陳朝陽又將魚鉤拋到水中。

老頭看到這條大魚上岸，早已經樂得眉開眼笑，他掏出了半斤糧票和三毛錢，硬揣到陳朝陽的兜裏，笑道：“小夥子，了不起，爺爺算是佔你便宜了。這些東西都歸你了，魚我可就拿走了。”

陳朝陽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有禮貌的答道：“謝謝老大爺。”

旁邊的老頭說道：“老陳，換給我一條吧，就那條小的就行，家裏的孩子等着喫肉呢。”

陳老頭呵呵笑道：“王老頭，想都別想，我家裏有三個孫子呢，就這些還不夠喫。”說完，趁着陳朝陽沒看到，又指了指他，意思是讓王老頭找陳朝陽換。

只片刻後，陳朝陽就又釣上來一條兩斤左右的鯉魚，王老頭急忙走過來，笑呵呵地說道：“小夥子，我用一斤糧票換你這條魚怎麼樣？”

陳朝陽也不知道價格，他想了一下，說道：“王大爺，我弟弟妹妹都沒喫飯呢，你給我半斤糧票加五毛錢吧，我讓弟弟去買點喫的。”

這個時代可不允許做買賣，抓住了不是玩的，一個“投機倒把”的帽子，能把人壓死。好在陳朝陽年紀小，加上這裏也沒有外人，老頭稍一猶豫，就點頭答應下來。

陳朝陽接過錢，將陳老頭留下的錢也拿了出來，交給海濤，說道：“海濤，你去買幾個包子，再買五根冰棍。”

劉海濤接過錢和糧票，問道：“真買啊？”

陳朝陽瞥了他一眼：“別廢話，快去。”

小軍這時聽說有包子喫，早就樂開了花，拉着海濤的手就走，嘴裏還說道：“二哥，快走吧，就你廢話多。”

海濤照着弟弟的屁股踢了一腳，兩個人一起向外走去。這時大妞拉着小妹妹走了過來，說道：“大哥，咱們釣的魚都被換走了，咱家喫啥啊？”

陳朝陽摸了摸妹妹的頭，心裏對自己這個懂事的妹妹充滿了憐惜，他笑道：“等大哥再給你們釣，保證你們晚上都有一條大魚喫。”

小妞樂得抱着哥哥的腿，撅着小嘴就要親親，陳朝陽蹲下身子，在小妹妹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前一世他是個獨子，壓根就沒有兄弟姐妹，父母也在外面打工，一年到頭就只能見到一次，親情對他來講是很難得的。

等海濤小軍回來的時候，陳朝陽又釣了兩條魚，都是兩斤左右的大魚。劉海濤從紙包裏拿出一個包子，遞給大哥，說道：“大哥，這是肉包子，有點涼了，一毛錢一個，冰棍三分錢一個，還剩了一毛五分錢。”

陳朝陽接過包子和他遞過來的錢，說道：“你們也都喫包子吧，喫完包子再喫冰棍。”

小軍接過包子，說道：“大哥，我想先喫冰棍，一會兒就好化了。”

陳朝陽笑道：“你倒是門清，隨便你們吧，一會兒我們釣完魚，出去了每人再買一根冰棍。”

小丫頭高舉着雙手，興奮地說道：“大哥，我可以喫好多的。”

小丫頭從出生以來，大概也沒喫過幾次冰棍，看着小丫頭興奮的表情，陳朝陽沒由來的一陣子心酸，他摸了摸妹妹的小臉，說道：“小妞，哥哥以後一定會給你很多好喫的。”

小丫頭跳着腳地說道：“大哥哥……好。”

喫完包子，陳朝陽一邊喫着冰棍，一邊釣着魚。海濤和小軍兩個小子也撿起了陳朝陽先前的魚竿，在水邊釣起了魚，僅僅十幾分鍾，小軍就按耐不住了，直接將魚竿丟給二哥，回到了陳朝陽的身邊。也難怪他急躁，這十幾分鍾了，陳朝陽又釣上來一條三斤重的鯉魚。

還沒到中午呢，陳朝陽的木桶裏已經裝滿了五條大魚，小軍和海濤還在水邊挖了個小坑，裏面也有八條一斤多重的魚。幾個小子丫頭都樂得直蹦，忽然，劉海濤指着前面說道：“大哥，有人過來了，不會是抓我們的吧。”

順着海濤手指的方向，陳朝陽看到一羣人，烏烏洋洋地向他們走來，好傢伙，足足有十幾個人。領頭的正是離去的陳老頭和王老頭。陳老頭一邊走，一邊喊道：“小夥子，別怕，這些人都是我的鄰居，我看你釣了很多魚，估計你也吃不了，就帶着他們來跟你換一些。”

陳朝陽笑道：“陳大爺，我們吃不了，可以賣給收購站啊，在外面我可不敢賣給你們，那是要犯錯誤的。”

陳老頭笑道：“沒看出來，你年紀不大，還挺懂政策的。我們不跟你買，只用票據換，有點差頭就用零錢找補，咋樣？”

陳朝陽想了片刻，說道：“行吧，你們出去可別亂說。這樣吧，你們自己挑，挑中了拿出票據來，我需要就換。”

一個老頭拿起一條接近兩斤重的草魚說道：“小夥子，這條魚我用五斤散酒酒票跟你換，行不？”

“再加一斤糧票或是5毛錢，否則不換。”

不過片刻功夫，陳朝陽釣上來的魚都被換走了，一共換了5斤5兩糧票，一張半斤的油票，五張乙級煙票，四張乙級酒票，五張散酒酒票，三尺布票，十二張工業票，三塊四毛錢，還有一張全聚德的烤鴨票，現在去全聚德或是東來順這樣的飯店喫飯，都是需要單位的介紹信的，也就是所謂的“烤鴨票”。

還有一個老太太和一個老頭，因爲魚沒了，啥也沒換到。就站在那裏等着，陳朝陽也沒讓他們失望，半小時後，所有人都離開了，陳朝陽又多了兩塊一毛錢和一斤半的糧票。

陳朝陽將魚竿交給劉海濤，說道：“你先看着他們，我去買點東西。”

他是想買更長點的魚線，手中的魚線太短了，大家都在岸邊釣，湖裏估計還有不少大魚，他想買更長點的魚線，試着用空間收取一下。

來到外面，大門口就有一個供銷社，陳朝陽走了進去，裏面有幾個售貨員在聊天，沒有一個搭理他的。陳朝陽走到櫃檯前，向一箇中年婦女問道：“阿姨，咱這裏有魚線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