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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孕中驚變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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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母子心意初通,平日能讓她拍案而起的錯處,如今再看,竟都輕飄飄失了分量。她的心思,沉甸甸地,全落在那尚未顯懷的小腹上。

她當真聽了太醫的話,也聽了那冥冥中來自腹中的無聲警示。身子沉了,心氣也淡了,便想着把這壓得人喘不過氣的管家權交出去。頭一個想到的便是王夫人——畢竟是榮國府正經的二太太,又是自己的親姑母,由她接手最是名正言順。

那日她撐着精神去榮禧堂回話,剛把“身子乏了,想請太太多照管些府裏事”的意思露了個頭,王夫人便輕輕放下茶盞,嘆了口氣。她抬手按了按鬢角,指腹摩挲着銀簪上的珠花:“鳳丫頭,你也是知道的,我這兩年總愛頭暈,太醫說需得靜養,經不起勞神。前兒給老太太抄經,不過寫了兩頁,就眼冒金星的,若真接了這管家的擔子,怕是顧此失彼,反倒耽誤了正事。”

說着,她拉過王熙鳳的手拍了拍,指節有些發涼:“你素來是個能幹的,不過是如今懷着身孕,暫歇些日子罷了。府裏的事,哪離得開你?真要分出去些,不如交給園子裏那幾個孩子——探春精明,寶釵穩妥,李紈又是二房長媳,她們三個搭夥,再讓平兒從旁幫襯着,你且在旁指點一二,豈不兩全?”

話裏全是體恤,半句不提“虧空”二字,卻把推脫的意思說得明明白白。王熙鳳心裏透亮,王夫人哪裏是“頭暈”,不過是怕沾了這樁操心費力的差事,尤其府裏如今進項喫緊,處處要精打細算,稍有不慎便落埋怨,她才藉着“身子不好”躲清閒。

王熙鳳也不戳破,只順着話頭笑道:“太太說的是,是我沒替您着想。既如此,我便聽太太的,讓三妹妹她們多分擔些。”

回來便讓人請了探春、寶釵和李紈過來。

“我這身子實在扛不住了,”王熙鳳斜倚在榻上,語氣裏帶着幾分真切的疲憊,“府裏這些事,總不能耽擱。三妹妹是府裏的明白人,有才幹有魄力;寶丫頭心細周全,最會調停;大嫂子是二房長媳,壓得住場面。你們三個搭個伴,替我分擔些,橫豎有平兒在旁伺候,有拿不定的主意,再過來問我便是。”

探春聽得爽快,眼裏閃着銳氣:“二嫂子放心,我定當盡心。”寶釵笑着應下,語氣穩妥:“二嫂子安心養着,我們且先學着打理。”李紈性子溫和,只點頭道:“我聽鳳丫頭的安排。”

要緊的賬目鑰匙,暫由三人輪流執掌,遇着大額支出便一同商議;迎來送往的瑣事,由探春主理,寶釵從旁協助;李紈則坐鎮內院,管束下人、查檢各處燈火。

起初幾日,府中上下果然有些暗流湧動。那些素日被王熙鳳鐵腕壓服的刁奴,見掌權的換了三個年輕姑娘和一個素來溫和的大奶奶,便有些按捺不住,門簾後、廊柱邊,總晃着些試探的眼神。

周瑞家的幾次來回話,話裏話外都帶着些難以言喻的躊躇,一會兒說“廚房的菜錢漲了兩成”,一會兒又說“採買的綢緞顏色不對”,句句都像是在考較新主子的能耐。

王熙鳳卻只懨懨地歪在榻上,手裏捻着一串沉香木的佛珠,眼皮都懶得抬:“這點事也來問我?三姑娘、寶姑娘和大嫂子自有章程,你照着她們的意思辦就是。”

那聲音平靜得不起波瀾,倒讓周瑞家的心裏直打鼓,出來便拉着平兒悄聲道:“二奶奶這是真放手了?還是故意歷練幾位姑娘?瞧着……倒像是把心都放在肚子裏的孩子身上了。

王熙鳳的心,確實被牢牢系在了腹中那塊小小的骨血上。她開始學着靜養。窗邊的貴妃榻成了她常待的地方,手裏不再是厚厚的賬本,而是一些不知從哪個角落翻出來的佛經。陽光透過茜紗窗欞,在她身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她常常一手撫着小腹,一手無意識地摩挲着書頁,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甚麼。偶爾腹中傳來一絲極輕微的悸動,如同小魚吐了個泡泡,便足以讓她脣角彎起,眼中漾開一種平兒從未見過的溫柔。

“孩子…”她常常這樣低喚,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甚麼。那日婆子回話時驟然升騰又強行壓下的怒火,以及緊隨其後的心悸和那模糊的畫面,如同烙印刻在她心頭。

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喜怒哀樂,竟與另一個小小的生命如此緊密相連,甚至掌控着他的安危。這份沉甸甸的責任感,壓下了她骨子裏所有的鋒芒。爲了他,她甘願做一隻暫時斂起利爪的雌虎。

日子彷彿被籠上了一層寧靜的紗。元啓在母體刻意營造的平和環境中,也得了些喘息。他忍着經脈深處隱隱的灼痛,日夜不停地運轉那修復的功法,小心吸納着母親偶爾散逸的平和情緒,如同久旱的禾苗汲取微露。

額頭的齒輪印記,那黯淡的輪廓,在緩慢的修復中似乎凝實了一點點,微不可察。他貪婪地積攢着每一絲來之不易的靈魂力量,爲了那個早已刻入骨髓的使命——護住她,讓她平安生下自己。

這夜,月華如水,靜靜流淌在榮國府的重重院落。王熙鳳白日裏略感疲憊,用了些清淡的晚膳便早早歇下。孕期的嗜睡襲來,她很快沉入夢鄉。平兒在外間榻上守夜,呼吸均勻。

子夜時分,王熙鳳卻莫名驚醒。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悸攫住了她,毫無來由,卻讓她心口突突直跳,睡意全無。她側耳傾聽,外間平兒呼吸平穩,院子裏更是寂靜一片。可那股子莫名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蛇,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她披衣起身,腳步放得極輕,如同暗夜裏的貓,悄無聲息地走到窗邊。雕花木窗並未關嚴,留着一道縫隙。她下意識地透過縫隙向外望去——

月光清冷,將庭院中的假山、花木映照得黑白分明,如同浸在寒水裏。就在那一片清輝之下,兩條人影緊緊依偎着,正躡手躡腳地穿過月亮門,向西廂房的方向摸去。

王熙鳳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男人的背影,她閉着眼睛都能描摹出來!那身熟悉的寶藍色雲紋錦袍,那走路時肩膀微晃的姿態,是賈璉!而他懷裏摟着的那個女人,釵環鬆散,半邊衣襟都滑到了肩頭,露出白膩的肌膚,在月光下格外刺眼!那張側臉,王熙鳳也認得,是西廊下鮑二家的!那婦人平日裏低眉順眼,此刻卻像沒了骨頭,整個人都貼在賈璉身上,喫喫的低笑聲在寂靜的夜裏尖銳的刺耳!

轟——!

一股狂暴怒火瞬間沖垮了王熙鳳所有的理智!被羞辱和背叛引發的恨意!將她這些日子刻意維持的平靜假象撕得粉碎!

“好個沒廉恥的畜生!下流淫婦!”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股腥甜猛地湧上喉頭!她猛地抬手狠狠推開窗戶,尖銳的怒罵馬上要衝破喉嚨——

一股要將她活活劈開的劇痛,毫無徵兆地在腹中炸開!這劇痛來得如此兇猛,如此熟悉!比上次她發怒傷神時猛烈十倍!百倍!

“呃啊——!”王熙鳳痛得眼前一黑,身體猛地佝僂下去,雙手死死摳住窗欞纔沒癱倒。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中衣。

與此同時,腦海中傳來一股清晰的意念,帶着瀕死的痛苦和絕望的哀求,如同驚雷般狠狠刺入她的腦海!那不是聲音,是純粹的感受:

“孃親!不要!!……我……我……好疼………”

這意念如此強烈,如此痛苦!瞬間,上次恍惚間看到的蜷縮在光影中的小小身影,清晰地再次浮現!那不是夢!是真的!她的孩子,正在她的怒火中承受着煉獄般的痛苦!

是她的孩子在求救!用他全部的力量在哀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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