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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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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禧堂滿月家宴的熱鬧散去不過月餘,東小院的氛圍卻因賈璉頻繁抱着英哥兒去東院而多了幾分難得的鬆弛。賈赦的書房成了祖孫三代的避風港,賈璉陪着父親下棋閒談,英哥兒在厚絨毯上咿呀玩耍,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微妙的、隔輩親緣帶來的暖意,暫時驅散了賈赦素日的陰鬱。

一日午後,英哥兒在書案旁鋪着厚厚絨毯的矮榻上沉沉睡去,小臉安恬。賈赦難得沒喝酒,只捧着一卷書,目光卻不時瞟向孫子。賈璉在一旁小心地續着茶。就在這難得的寧靜時刻,門外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咳嗽。是老蒼頭。

賈赦抬了抬眼皮:“進來回話。”老蒼頭佝僂着背,無聲無息地滑進書房陰影裏,像一截枯朽的老樹根。他渾濁的老眼掃了一眼榻上熟睡的英哥兒,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耳語,卻字字清晰,直刺賈璉和賈赦的心底:“老爺,二爺,查清了。”

見一句話引得賈赦父子均回頭看他,老蒼頭繼續道:“那靠枕上沾的‘甜香’,是特製的‘藏紅花引’,氣味散得快,但沾了孕婦肌膚,藥性卻能緩慢滲入。那碗催命的補藥裏,多了一味磨得極細的‘茜草根粉’,單用無礙,可配上二奶奶生產時大傷的氣血,再引動那‘藏紅花引’的餘毒…就成了奪命的方子。”

書房裏死一般寂靜,只有英哥兒細小的呼吸聲。老蒼頭的聲音繼續,低啞得像砂紙磨過:“線頭七拐八繞。配這‘藏紅花引’的婆子,她女兒原在漿洗房,滿月宴後沒兩天,突然得了恩典,調到…調到西府太太院裏的佛堂當差了,專管佛前香燭供品。至於那茜草根粉…查到了藥渣裏一點極難察覺的痕跡,藥鋪夥計指認,是府裏一位體面媽媽拿着太太院裏的對牌取的,說是…給三姑娘院裏的姑娘們配調理氣血的藥。”

“探春?”賈璉失聲,隨即臉色煞白。他立刻明白了!王夫人竟如此惡毒!將毒藥藏在探春送的禮品裏!若事發,探春首當其衝,她王夫人卻能撇得乾乾淨淨!好一招借刀殺人,一石二鳥!

“不是三姑娘。”賈赦猛地開口,聲音冰冷刺骨,帶着洞悉一切的寒意。他渾濁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死死盯着西邊榮禧堂的方向,“是西邊那個佛口蛇心的!她慣會借別人的手,做自己的髒事!探春那丫頭,不過是她手裏一把好用的刀,也是她預備着萬一事發時頂罪的羊!

賈璉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手腳瞬間冰涼!憤怒、後怕、徹骨的寒意,還有被愚弄多年的恥辱感,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臟!

果然是王夫人!害他兄長在前,如今又處心積慮要斷他子嗣,手段陰狠至此!

“爹!”賈璉的聲音因憤怒和恐懼而顫抖,“這府裏還有王法嗎?骨肉血親之間都能下得去手?!不行,我要告到老太太面前,看她怎麼解釋?”

賈赦聞言,氣息頓了頓,語氣帶着深沉的無奈和洞明,“告到老太太跟前?哼!老太太的心,偏得沒邊了!寶玉是她的命根子,西邊那個是她嫡親的兒媳婦!爲了一個剛出生又不受寵的重孫,一個她不甚待見的大房媳婦,去動她心尖上的二房?做夢!告了,反倒打草驚蛇,逼得狗急跳牆!這事,只能爛在肚子裏,暗自…記着!”

賈赦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寒光,那是對王夫人刻骨的恨意,也是對賈母偏心的清醒認知。他明白,此刻撕破臉,不僅討不回公道,反而可能將大房僅剩的這點血脈置於更危險的境地。

賈璉被父親點醒,滿腔悲憤化作冰冷的絕望。他思緒紛亂,呆了半晌,求生的意志更加堅定:“兒子不求告狀了,只求活路!求老爺指點迷津!這府裏是龍潭虎穴!鳳丫頭和英哥兒,已經是從閻王殿爬回來的!兒子無能,護不住他們周全一次兩次,難道還要賭第三次第四次嗎?兒子想明白了,爲了她們娘仨能活命,必須離開!離開這喫人的地方!爹,您人脈廣,求您幫兒子謀個外放的缺,不拘品級大小,只要離京城遠遠的!兒子只想求個安身立命之所!”

賈赦沉默了。他看着兒子眼中那份爲父爲夫的決絕,又看看襁褓中安睡的英哥兒,內心劇烈掙扎。他捨不得這剛得的小孫子,這小小的人兒是他暮年唯一的光亮和慰藉。可王夫人的手段讓他膽寒。

留在府裏,確實是步步驚心。良久,賈赦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彷彿瞬間蒼老了幾分,卻又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決斷:“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替你們擋一擋。外放做官…。”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在金陵附近找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縣城,給你謀個官職,倒也是一條生路。”

賈璉心頭一震,瞬間明白了父親的深意!父親不僅是在爲他謀出路,更是在爲他的小家尋找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根基之地!有鳳丫頭的嫁妝產業在附近,至少生計無憂!

“謝謝老爺!”賈璉大喜過望,撲通一聲跪倒,“兒子…兒子…”

“起來!”賈赦不耐地揮手,眼中卻有一絲複雜難言的情緒,“滾回去守着你媳婦孩子。在我這裏,英哥兒是安全的。離京前…多抱他來我這兒坐坐。”最後一句,帶着濃得化不不開的眷戀。

辭別了賈赦,賈璉帶着一肚子的心事回到了東小院,他小心翼翼的把老蒼頭查到的信息告訴了王熙鳳。王熙鳳邊聽邊攥緊手中的帕子,聽到最後,她緊緊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脣,才能忍住不大吼大叫嚇到熟睡的孩子。

但是內心已經翻江倒海。這消息不是傳進王熙鳳耳朵的,而是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了她的心窩裏的。

王夫人……那張終日喫齋唸佛、慈眉善目的臉孔之下,竟裹着這樣一副蛇蠍心腸!王熙鳳現在只覺得渾身發冷,指尖卻滾燙,一股腥甜直衝喉嚨。

她恍然明白,自己竟是被玩弄於股掌之間最蠢的棋子!那些年,王夫人蹙着眉頭,口口聲聲府裏艱難,指使她去放那斷子絕孫的印子錢。利錢滾得比雪球還快,府裏上下指着王熙鳳的脊樑骨罵她刻薄狠毒。她成日裏令行禁止,對下人毫不放縱,成了人人厭憎的夜叉,王夫人倒好,穩穩坐在佛堂裏,手捻佛珠,儼然一副慈悲菩薩的模樣!這顛倒乾坤的手段,真真是殺人不見血!

英哥兒……她曾以爲是自己命苦,身子不爭氣,帶累了英哥兒!原來……原來竟是王夫人的手筆!是她想害死英哥兒,只爲掃清寶玉承繼家業的路障!

好一個“好姑母”!好一個深謀遠慮!她要爲她心肝寶玉鋪就的錦繡前程,竟是要用自己的英哥兒性命來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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