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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春和景明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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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春日來得又急又暖。老宅庭院裏那幾株原本光禿禿的石榴樹,彷彿一夜之間就被春風蘸飽了綠意,細嫩的芽苞爭先恐後地鑽出來,在陽光下舒展着薄薄的葉片。牆角幾叢野薔薇也抽了條,細小的花苞藏在帶刺的枝條間,蓄勢待發。

英哥兒的日子,也跟着這蓬勃的春意,忙得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陀螺。

天剛矇矇亮,微涼的晨霧還籠着庭院,東跨院的小校場上便響起了稚嫩的“嘿哈”聲。

賈赦揹着手站在一旁,鬢角的白髮在晨光裏分外醒目。

他看着場中那個穿着特製小短褐、像模像樣扎着小馬步的小人兒,眼底深處藏着不易察覺的慈愛。

“穩住!下盤要穩!”賈赦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一股沉穩的力道,“英哥兒,想象自己是棵小樹,腳丫子要像樹根一樣扎進地裏!對,就是這樣!”他走過去,輕輕扶正了英哥兒微微搖晃的小身板。

英哥兒小臉憋得通紅,努力維持着姿勢,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滿是認真。他學着祖父平日的吐納,小胸脯一起一伏,努力把“氣”沉下去。

雖然動作還帶着幼兒特有的笨拙和搖晃,但那股子專注勁兒卻讓人動容。

賈赦教的不是甚麼高深招式,只是最基礎的站樁、吐納,以及一些模仿小動物姿態的活動筋骨的動作。模仿老虎伸懶腰,學仙鶴單腿立,像猿猴一樣靈活地扭動小身子。

與其說是練武,不如說是強健筋骨、培養氣韻的遊戲。

“好!今天練得不錯!”賈赦看着小人兒額角沁出的細密汗珠,終於滿意地點點頭,上前用溫熱的軟巾給他擦汗。

英哥兒立刻挺直了小腰板,像個小大人似的,學着大人的樣子,有模有樣地對着賈赦抱了抱小拳頭,奶聲奶氣地說:“謝祖父教導!”

那副明明累得小臉通紅、卻努力做出沉穩恭敬的小模樣,看得賈赦心頭一軟,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收功!去找你林表姑唸書去罷!”

英哥兒立刻像得了赦令,小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被晨練激發的精力似乎更旺盛了,邁着小短腿就朝西廂暖閣跑去,跑了兩步又想起甚麼似的,放慢腳步,努力走得穩當些。

西廂暖閣裏,窗欞大開,帶着花苞清香的春風穿堂而過,吹散了最後一絲藥味,只留下書卷的墨香和若有若無的草木清氣。

黛玉穿着一身素淨的月白春衫,外罩一件淺青色的薄比甲,烏髮鬆鬆挽了個纂兒,斜插一支素銀簪子。雖然依舊清瘦,但雙頰已有了些微健康的紅暈,眼眸清亮如洗,再不復病榻纏綿時的灰敗。

她端坐在窗邊的書案前,陽光透過窗紗,在她白皙的側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案上攤開着一本《龍文鞭影》,書頁泛着古舊的光澤。旁邊放着一碟子雪白噴香、剛蒸好的菱粉糕。

英哥兒像只歸巢的小鳥,輕快地撲到黛玉身邊的小杌子上坐好,小身子坐得筆直,小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仰着小臉,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林表姑!”聲音清脆,帶着晨練後的朝氣。

黛玉放下手中的書卷,脣角彎起溫柔的弧度,指尖輕輕拂過他被汗水濡溼的額髮:“跑得一頭汗,先歇歇,用塊糕。”她拈起一塊小巧的菱粉糕,遞到英哥兒嘴邊。

英哥兒沒有立刻去接,而是伸出兩隻小手,穩穩地捧住黛玉遞來的糕點,才小口小口地喫起來,動作斯文,一點碎屑也沒掉。那副認真的小模樣,彷彿在完成一件極其莊重的事情。

待喫完,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大眼睛又期待地看向書案:“林表姑,今天念甚麼故事?”

黛玉拿起《龍文鞭影》,翻開書頁,指着幾個四字短句:“今日我們念這個。‘孟母三遷,姜詩躍鯉’。”

“孟母三遷……”英哥兒跟着念,小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記住這些拗口的詞,“姜詩躍鯉……”他念得極認真,吐字清晰,那份專注力遠超尋常孩童。

黛玉眼中漾開讚賞的笑意,並不深入講解其中深奧的典故,而是用她特有的、充滿詩意和生活氣息的方式娓娓道來:“孟母啊,是個非常愛孩子的母親。爲了讓孩子能在好地方讀書,不怕辛苦,搬了三次家。就像你娘,爲了讓你平安長大,也費盡了心思。”

她的聲音溫柔,將古老的典故拉近到孩子能理解的情感層面。

“姜詩躍鯉呢?”英哥兒好奇地問,黛玉笑着指着窗外,“姜詩呢,是個孝順的孩子。他的母親想喝江水,江裏有鯉魚跳出來,他就高興地拿回家給母親煮湯喝。就像……”她想了想,“就像英哥兒有時候會摘一朵小花送給表姑,也是一片心意。”

英哥兒聽得入神,小腦袋隨着黛玉的講述輕輕點着,眼神專注而明亮。聽到“摘花”時,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野薔薇花苞,小臉上露出一個靦腆又認真的笑容。

陽光暖暖地灑在書案上,墨香與菱粉糕的甜香交織。一大一小,一個溫柔講述着古老故事中的情義與智慧,一個努力理解着其中的情感與道理。

英哥兒那副時而蹙眉思索、時而恍然點頭、時而因理解而露出滿足笑容的沉穩又可愛的模樣,讓黛玉心中充滿了暖意。

午後小憩醒來,便是英哥兒“走親訪友”的時間。

他先溜達到東邊小院。迎春正坐在廊下繡架前,對着繃緊的白絹,纖指捏着銀針,細細繡着一叢翠竹。

她性子安靜,見了英哥兒,也只是溫柔一笑,放下針線,從手邊的攢盒裏拈出幾塊松子糖遞給他:“哥兒醒了?嚐嚐這個,不粘牙。”

英哥兒甜甜地道了謝:“謝謝二姑姑。”然後才伸出小手接過糖,挨着迎春坐下,小口含着糖,安安靜靜地看着銀針在白絹上穿梭,翠綠的竹葉漸漸成形。

偶爾迎春會低聲教他認認絲線的顏色,或是講講竹子的樣子。他看得極認真,小嘴微張,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那份沉靜的專注,讓迎春繡花的手指都更加輕柔了幾分。一室靜謐,只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和針線穿過絹布的細微聲響。

接着是探春的住處。探春這裏總是收拾得格外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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