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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難兄難弟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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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聞訊趕回老宅時,天已擦黑。院中燈籠慘淡的光照着滿地狼藉,破碎的花盆、翻倒的桌椅,還有廊柱旁尚未擦淨的暗褐色血漬,像一根根冰冷的針扎進她眼裏。

她幾乎是撞開英哥兒房門衝進去的。內室裏燭火昏黃,黛玉坐在牀邊小杌子上,正拿着溫熱的溼帕子,小心翼翼擦拭着英哥兒額角紗布邊緣沁出的點點淺紅。

英哥兒閉着眼,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平日裏紅潤的嘴脣也失了顏色,軟軟地陷在厚厚的錦被裏,小小的身子幾乎被淹沒。

黛玉聽見動靜抬頭,一雙含露目早已哭得紅腫如桃,見到王熙鳳,那淚珠子又斷了線似的往下滾。

“鳳姐姐……”黛玉聲音哽咽破碎,帶着無盡的自責和心疼,“是我沒用……沒護住英哥兒……”

王熙鳳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四肢百骸瞬間凍僵!她踉蹌着撲到牀邊,顫抖的手指想碰碰兒子裹着紗布的小腦袋,又怕驚擾了他,最終只緊緊攥住了錦被一角,指節捏得慘白。

那刺目的白紗布,像一道巨大的傷痕烙在她心尖上!

“英哥兒……”她喚了一聲,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千般算計萬般籌謀在這一刻盡數崩塌,只剩下剜心刺骨的疼,“娘回來了……娘在這兒……”

似乎聽到母親的聲音,英哥兒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艱難地掀開一條縫,烏溜溜的大眼睛裏蒙着一層虛弱的水光,帶着點委屈和依賴,軟軟地叫了一聲:“娘……”聲音又輕又啞,像剛出生的小貓。

王熙鳳的心瞬間被揉碎了,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滾落下來,滴在錦被上,洇開深色的水痕。

她俯下身,用臉頰貼了貼兒子冰涼的小臉,聲音哽咽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娘在!乖,不怕,好好睡一覺,醒了就好了。”

“娘!弟弟怎麼樣了?”一個急切的聲音響起,巧姐從門外快步進來。她穿着一件半舊的杏色襖裙,頭髮梳成兩個簡單的丫髻,小臉繃得緊緊的,努力維持着鎮定,但那雙酷似王熙鳳的鳳眼裏卻盛滿了驚恐和擔憂。

她先是撲到牀邊,踮着腳仔細看了看弟弟頭上的紗布和蒼白的臉,小嘴抿得緊緊的,然後才轉向王熙鳳,聲音帶着努力壓抑的哭腔:“我聽婆子們說,弟弟頭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她的小手緊緊攥着衣角,指節發白。

王熙鳳強忍着心痛,將女兒拉近些,聲音沙啞地安撫:“別怕,大夫看過了,你弟弟就是磕碰了一下,有些頭暈,養幾天就好了。巧姐兒是姐姐了,更要穩住。”她輕輕撫了撫女兒的發頂。

巧姐用力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把快要掉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自己搬了個小凳子坐到牀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弟弟,一副要守護到底的小大人模樣。

看着兒子虛弱地閉上眼,呼吸變得綿長,王熙鳳才猛地直起身,臉上淚痕未乾,那雙鳳眸卻已燃起熊熊怒火,銳利如刀鋒掃向門外候着的平兒和幾個管事媳婦。

“是誰?誰傷了我兒子?!”她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每個字都帶着刺骨的寒意。

平兒連忙上前,低聲道:“奶奶息怒!那些人是衝着庫房來的,蒙着臉,身手利落,像是道上專幹黑活的。多虧了三姑娘……”

平兒將探春如何挺身而出、厲聲喝退賊人的情形快速說了一遍。

王熙鳳聽着,目光轉向一直沉默站在門邊的探春。

只見她換下了白日那身染血的衣裳,穿着件半舊的素色襖子,臉色依舊蒼白,眼底還有未散盡的驚悸和深深的疲憊,但脊背挺得筆直,眼神裏卻多了一種破開堅冰般的沉靜和擔當。

“嫂子,”探春迎上王熙鳳的目光,聲音清晰而穩定,帶着劫後餘生的沙啞,“賊人雖退,但府里人心惶惶。我已讓人仔細打掃了院子,給受傷的家丁都請了大夫。今晚各處加派了人手守夜,庫房那邊也重新檢查過,暫時無礙。”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眼神更加堅定:“嫂子既要照顧英哥兒,又要操心外頭的大事。這府裏……這內宅瑣事,若嫂子信得過,便暫時交由我來打理幾日。蘭哥兒正好也從青溪塢回來了,他年紀雖小,卻是個懂事的,也能幫襯一二。”

她提到賈蘭時,目光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王熙鳳看着探春,看着她眼底那抹被悲痛和責任感淬鍊出的光,心中百味雜陳。趙姨娘的死,英哥兒的傷,像兩把重錘,硬生生將這個曾經驕傲卻終究困於內宅的女兒,砸出了新的筋骨。

她不再是那個只能將委屈和抱負寫在詩稿裏的三姑娘了。

“好!”王熙鳳重重吐出一個字,帶着信任和託付,“三妹妹,這個家,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該賞的賞,該罰的罰,不必顧忌!”

探春用力點頭,眼中隱有水光閃動,卻倔強地沒有落下,只道:“嫂子放心。”

她轉身出去,腳步雖還有些虛浮,背影卻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不多時,李紈也帶着賈蘭匆匆趕來。賈蘭小臉繃得緊緊的,進門先規規矩矩給王熙鳳行了禮,然後才走到牀邊,看着昏迷的英哥兒,眼神裏滿是擔憂,小聲問:“嬸孃,弟弟……傷得重嗎?”

李紈握着王熙鳳冰涼的手,聲音輕柔卻滿是後怕:“真是飛來橫禍!還好三丫頭臨危不亂,英哥兒也吉人天相。鳳丫頭,你只管安心照顧英哥兒,外頭有甚麼事,我們幾個都在呢。”

迎春也跟在李紈身後進來,她性子軟,看到英哥兒頭上的紗布和蒼白的小臉,眼圈立刻紅了。她默默地走到牀邊,拿起黛玉放在旁邊的帕子,動作輕柔地替英哥兒擦拭額角滲出的微汗。

接下來的日子,英哥兒只能乖乖躺在牀上養病。

頭暈腦脹的感覺像小錘子時不時敲打着他的小腦袋,讓他蔫蔫的,連平日最愛的描紅簿子和石板都提不起勁。

王熙鳳寸步不離地守着他,湯藥點心親手喂,夜裏也睡在旁邊的榻上,稍有動靜就驚醒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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