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1章 劍心與靈眸 （1/3）

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午後。

陽光被茂密的金屬魂導叢林切割成碎片，吝嗇地灑在地上。相較於史萊克學院的古樸與生機，這裏的一切都透着一種冰冷的、高效有序的美感。

季絕塵背靠着一棵被金屬支架加固的古樹，懷中抱着他那柄看似再普通不過的鐵劍，閉目而立。

他周身三米之內，空無一人。並非學院規定，而是一種無形的場域——那是他純粹到極致的劍意自然散發出的生人勿近的氣息。學員們早已習慣，自覺地繞開這片區域，彷彿那裏盤踞着一頭沉睡的兇獸。

他並非在睡覺，而是在“磨劍”。不是用磨刀石，而是用他的“心”。他在腦海中，將昨日與荊紫煙對戰的每一幀畫面拆解、覆盤，尋找着自己劍招中哪怕一絲一毫的凝滯與不諧。

就在這時，一股極其微弱，卻無處不在的波動，如同水銀瀉地般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掃過了他的身體。

這波動沒有惡意，沒有攻擊性，甚至不帶任何情緒。它只是“觀察”，一種絕對的、冷靜的、上帝視角般的觀察。

然而，就是這種“被觀察”的感覺，瞬間激發了季絕塵那顆純粹到極致的“劍心”！

“錚——！”

他懷中的鐵劍，並非由他催動，而是自主地發出一聲尖銳、急促到極點的顫鳴！彷彿一頭被無形之手觸摸了逆鱗的狂龍，爆發出最本能的警告與敵意！

季絕塵驟然睜眼！

那雙眸中，沒有初醒的迷茫，沒有被打擾的憤怒，只有兩道近乎實質的、冰冷刺骨的劍光，驟然迸射而出！

“檢測到高位格精神掃描！”

一個絕對冰冷、絕對理性，不帶絲毫人類情感的機械音，在他腦海深處轟然炸響。

“觸發自主防禦機制！”

“核心協議激活……條件符合……”劍鞘“綁定中……10%… 50%… 100%！綁定成功！”

一連串的信息流如同瀑布般在他意識中沖刷而下。季絕塵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幻覺？心魔？

他無視了腦中這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噪音。他的全部精神，都已鎖定在那股無形波動的源頭——不遠處，那羣剛剛通過學院大門，正在好奇張望的少男少女。

他的目光，如同經過最精密魂導器校準的射線，瞬間穿透了人羣，精準地、毫無偏差地釘在了一個人身上。

那是一個看上去十分普通的藍髮少年，身材不算高大，相貌清秀，唯有一雙眼睛，清澈而靈動。

但在此刻季絕塵的感知中，這個少年，是這片區域唯一的光源，是那股無處不在的窺探感的核心！

幾乎是本能，季絕塵動了。

他抱着劍，一步步朝着那羣人走去。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都彷彿踩在了一種無形的節奏上，周圍嘈雜的聲音彷彿被隔絕開來，光線似乎都隨着他的移動而微微扭曲。

他所過之處，正在熱烈歡迎交換生的學員們，如同被無形的利刃劈開的海水，聲音戛然而止，下意識地爲他讓開了一條通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這個抱着劍的黑衣青年身上。恐懼、好奇、忌憚……種種情緒在空氣中瀰漫。

荊紫煙跟在他身後不遠處，漂亮的眉頭緊緊皺起，指尖一縷紫色煙霧若隱若現。她感受到了季絕塵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近乎應激的劍意。

霍雨浩身邊的王冬兒（此時仍是男裝）下意識地向前半步，擋在了霍雨浩身前，美眸中充滿了警惕。這個抱劍的傢伙，給她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而霍雨浩自己，在季絕塵目光鎖定他的瞬間，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他的精神探測本能地想要更加深入地探查對方，然而，反饋回來的信息卻讓他心頭巨震——

空！

並非被阻擋，而是那片區域，他無往不利的精神探測，彷彿遇到了一道無形的“裂隙”，所有的探測信號靠近季絕塵周身一定範圍後，都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無蹤！不是被防禦，而是被……“斬斷”了！

季絕塵在霍雨浩身前五步處站定。這個距離，對於魂師而言，已是危險的攻擊距離。

他無視瞭如臨大敵的王冬兒，無視了周圍所有驚疑不定的目光，只是靜靜地看着霍雨浩。

人羣死寂。

空氣彷彿凝固成了冰塊，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然後，季絕塵開口了。他的聲音與他的人一樣，平靜，冰冷，沒有任何起伏，卻帶着一種斬釘截鐵的確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