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第309章 基裏曼的夢，難以忘懷的夢 （1/2）

冰冷的觸感首先從指尖傳來，他感覺自己好像觸摸到了奧特拉瑪冬日的寒鐵。

羅伯特·基裏曼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浮，他知道自己正在墜入一個噩夢、一個他經歷過無數次的、有關於養父康諾·基裏曼被刺殺永痕瞬間的噩夢。

【看啊，這就是你無力改變的過去！】

源自於亞空間的低語在他意識中迴盪，那聲音帶着血與火的灼熱，羅伯特再次站在那條熟悉的長廊上，看到康諾倒下的身影，政敵的匕首閃着淬毒的寒光。

每一次，只要他想要衝過去，那麼無形的牆壁就會將其阻隔，每一次，他都只能眼睜睜看着養父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但這一次，基裏曼閉上了眼睛，他的意志如同精金般堅硬，奧特拉瑪之主用異常堅決的聲音高聲道：“此乃既定之事實，重複的憤怒是無意義的消耗。”

話音剛落，他猛地睜開雙眼，對着虛無冷斥道：“散去吧，幻影！”

長廊碎裂了，康諾的身影化作點點光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打碎的琉璃在黑暗中消散，然而這絕不是獲得勝利的預兆，因爲在那充滿血與火灼熱的聲音怒吼時，一些別的聲音、一些混合着各種情緒、各種智慧、各種生命、還有各種模糊的聲音響起。

亞空間的混沌能量捕捉到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它們開始有意無意編織了一個更加危險的夢境，這個夢境真實到就連創作者都無法干涉。

光芒流轉。

青草與泥土的芬芳取代了硝煙，和煦的微風輕柔地拂過臉頰，等基裏曼回過神來時，他突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十分普通的、充斥着馬庫拉格風格的農田裏，沉甸甸的稻穗在陽光下泛着溫暖光芒，矗立在一座青山腳下。

他愣住了。

“羅伯特！快來幫我把這捆稻子搬過去！”

一個熟悉的聲音讓他渾身一震，基裏曼轉過頭，只見莫塔裏安——死亡之主、蒼白之王，正費力抱着一大捆剛收割的稻穀。

這位尋常都戴着毒氣面具、皮膚異常蒼白的、臉上很少透露笑意的原體，此時此刻正戴着一頂寬邊的草帽，他臉上充斥着幸福與汗水。

“你愣着幹甚麼？”莫塔裏安有些詫異地走過來，他笑嘻嘻用肩膀輕輕撞了羅伯特說道：“別再想你白天遇到的那個姑娘了，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得趕緊把這些收完，一會我會陪你去見人家的，快點幹活了，哥哥。”

基裏曼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的目光越過莫塔裏安那厚重的身軀，隨即他便看到了更多令他、令第十三軍團極限戰士之主難以置信的景象。

萊恩·艾爾莊森正騎着一匹高大的白馬，沿着田埂緩緩而行，陽光在他擦得鋥亮的盔甲上跳躍，在察覺到基裏曼的目光後，這位原本的黑暗天使之主笑着優雅地行了一個騎士禮。

遠處，秦長贏正蹲在田埂邊，他手裏拿着數據板，正認真地記錄着甚麼，聖吉列斯就站在他身旁，這位美人手裏捧着各種實驗數據，其衣領上的潔白羽翼別針在陽光下閃爍着柔和的光芒。

“這裏的土壤成分很特別。”看起來像一個科學家的長贏頭也不抬說道：“咱們可以將這些土壤移植到咱們家去，這樣基裏曼與莫塔裏安作物收成可以提高好幾個度！”

美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好了，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你很厲害，基裏曼與莫塔裏安休息得以保障，但你也要讓自己偶爾休息一下吧？”

更遠處，福格瑞姆坐在畫架前，他纖手握着畫筆在畫布上輕盈地舞動，費努斯·馬努斯安靜地依靠在這位白髮美人旁邊，這位一向沉默的男人正打磨着手裏面的一件鐵器，目光還時不時地望向鳳凰的畫作。

就在基裏曼觀察時，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他轉過頭便看到察合臺可汗如疾風般掠過田野，這位來自草原的漢子衝他招了招手笑道：“十三弟，你啥時候來跟我學騎馬啊？”

“察合臺……不……五……五哥……”

基裏曼還想要說些甚麼，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從穀場邊響起，只見黎曼魯斯與荷魯斯正在那裏分享着一桶新釀的麥酒，狼王豪邁地拍着牧狼神的後背，二人的聲音開朗且融洽，那是一對真兄弟才能創造的笑聲。

“羅伯特！來嚐嚐這個！”魯斯高舉酒杯，他開心地向基裏曼招手喊道：“這是我用咱們去年一起釀造的麥酒，加入了你所說的蘋果之後，居然真的多了一些別樣風味，你簡直就是釀酒的天才啊！”

這一切都在吸引着羅伯特·基裏曼，他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步，但也就是這一個不注意，這位大男孩差一點就要撞上正在激烈討論的佩圖拉博和羅格·多恩二人了。

莫塔裏安笑着拉住了自己的兄弟，他扛着自己的鐮刀在基裏曼面前晃了晃手笑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我記得你也沒有出遠門啊？怎麼一副很久沒見過兄弟們一樣？”

基裏曼沒有理會死亡之主的話語，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面前的兩位設計師身上，佩圖拉博與多恩面前癱着一張建築草圖，他們兩人正在爲屋頂設計爭論不休。

“我告訴過你了，四哥！”多恩一臉嚴肅指着圖紙解釋道：“這個角度在承受積雪方面更加有效，恕我直言，您先前拿出來的設計根本就沒有考慮這一點。”

佩圖拉博聽後也沒有生氣，他只是大笑着擺了擺手喊道：“我親愛的弟弟啊！但你的設計浪費了百分之三十的內部空間，咱們或許可以將雙方的設計聯合一下，這樣既能保證結構強度，又能……”

這前所未有的討論氛圍突然被一陣掌聲打斷，扭過頭，只見在一個臨時搭建的舞臺前，魁札爾和洛嘉剛剛結束了一段表演，他們正在向密集的觀衆鞠躬致意。

“十一哥！你這段關於羽蛇神降臨的演繹完全不符合經文的描述啊！”

看着略微有一些激動的洛嘉，魁札爾·庫庫坎爾笑着聳了聳肩說道：“我親愛的兄弟，神話是需要恰當藝術加工的……”

“……有時候，憤怒就像是一點野火，它們不僅會燒掉雜草，還會消滅整片莊稼。”另一邊，安格隆——頭上沒有屠夫之釘的安格隆——正耐心地開導這幾個疲勞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