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癲狂的倉庫 （1/2）
陰沉的天空如同鉛塊般壓在直布羅陀港上空，灰濛濛的光線勉強穿透雲層，爲這片末日景象蒙上一層詭異的色調。已經是喪屍危機爆發後的第八天，曾經繁忙的港口此刻靜得可怕，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低沉嘶吼提醒着人們，這裏已不再安全。
陸明銳調整了一下耳麥，手指輕輕拂過L85A1自動步槍的消音器。這支配備紅點瞄準鏡的武器已經成爲他在這個新世界中最可靠的夥伴。他的腰間別着格洛克17手槍，背後挎着FS PRO三摺疊半自動霰彈槍——這是他的“說服者”，當事情變得棘手時，總能派上用場。
“鷹巢堡壘安全門已鎖閉，戴維斯情況穩定。”查爾斯上校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帶着一絲電流的雜音。“你們是港口的唯一活躍小隊，保持警惕。”
雷諾茲隊長打了個手勢，小隊成員立即呈防禦隊形散開。醫療兵卡特檢查了自己的醫療包，神射手帕克尋找着制高點，通訊兵威爾遜確保着信號傳輸穩定。儘管剛剛失去了一名隊員，雷電小隊仍然專業而高效。陸明銳不禁佩服這些軍人的韌性和紀律。
地下通道的入口隱蔽在一處破損的圍牆後，生鏽的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在死寂的港口中顯得格外響亮。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警惕地環顧四周，等待任何可能的反應。
“無異常。”帕克從瞄準鏡中抬起頭，簡短地彙報。
通道內部比預想的更加寬敞，顯然是英軍精心建造的軍事設施。潮溼的牆壁上掛着老舊的應急燈，發出微弱的黃色光暈，爲黑暗的通道提供着最低限度的照明。空氣中瀰漫着海水、鐵鏽和某種難以名狀的腐敗氣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保持隊形，間隔五米。”雷諾茲低聲命令道，他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中產生輕微的迴音。
陸明銳走在隊伍中間，手指始終靠近扳機。紅點瞄準鏡的微小光點在黑暗中劃出幾乎看不見的軌跡。他們的腳步聲被刻意放輕，但仍然在隧道中產生細微的響動。每經過一個岔路口，小隊都會停頓下來，由威爾遜與查爾斯上校確認方向。
“左轉，然後直行約200米。”查爾斯的聲音伴隨着輕微的靜電噪音，“C區監控顯示有多個熱信號在倉庫附近活動，但內部情況不明。”
“收到。”雷諾茲簡潔回應，打了個前進的手勢。
隧道似乎永無止境。應急燈偶爾閃爍，在牆壁上投下跳動的陰影。有一次，陸明銳確信自己看到了一個人形輪廓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但當他舉起槍通過瞄準鏡觀察時，卻甚麼也沒有。
“你的眼睛玩把戲了？”卡特低聲問，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也許。”陸明銳不確定地回答，內心的警惕又提高了幾分。
半小時後，他們終於來到了靠近港口的C-7倉庫的鐵門前。這是一扇厚重的防爆門，上面有着明顯的軍用標識，雖然鏽跡斑斑，但看起來仍然堅固。
“這裏就是離C-7倉庫最近的位置了，先生們，準備戰鬥。”查爾斯上校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嚴肅，“祝你們好運，上帝偏愛步兵。”
雷諾茲試了試門把手，發現它紋絲不動。就當雷諾茲準備嘗試其他方法時，陸明銳注意到門側有一個不太顯眼的面板。
“試試這個。”陸明銳指着面板說道。
威爾遜上前檢查，發現那是一個老式的密碼鎖。“上校，能搞到這個鎖的密碼嗎？”
短暫的靜默後，查爾斯的聲音再次響起：“試試0401。那是許多舊設施的默認代碼。”
威爾遜輸入數字，隨着一聲沉悶的咔嗒聲，門鎖應聲而開。雷諾茲向隊友們點點頭，慢慢推開了鐵門。
門外是一條狹窄的走廊，連接着碼頭的辦公區域。幾隻喪屍在遠處漫無目的地遊蕩，它們的衣服破爛不堪，皮膚呈現出不健康的灰白色。
帕克立即舉槍瞄準，但雷諾茲做了個制止的手勢。“節省彈藥，避免不必要的注意。”
小隊悄無聲息地前進，利用辦公桌、文件櫃和其他雜物作爲掩護。每當有喪屍靠近到危險距離，雷諾茲或帕克就會用加裝消音器的步槍精準地擊斃目標。槍聲被消音器降到最低，只剩下輕微的噗噗聲和屍體倒地的悶響。
陸明銳注意到這些軍人的效率。每個動作都經過計算，每個決策都迅速而準確。他們不像是在末日中求生的普通倖存者，而更像是一部精密運行的機器中的零件的獵殺者，末日似乎是更適合他們的生存環境。
“港內鐵路線在前方50米處。”威爾遜低聲說，一邊查看着平板電腦上的地圖。“沿着鐵軌向北就是碼頭區，C-7倉庫在最東側。”
小隊改變方向，小心翼翼地跨過鐵軌。一列裝貨的火車靜靜地停在軌道上，車廂門大開着，裏面的貨物散落一地。幾具屍體躺在附近，已經被啃食得面目全非。
“近期活動跡象。”卡特蹲下檢查屍體，聲音凝重，“這些傷口還很新鮮，可能就在幾小時前。”
所有人的警惕性立即提高了。雷諾茲打了個手勢，小隊加快速度，但仍然保持着戰術隊形。
越靠近碼頭，喪屍的數量就越多。有些單獨遊蕩，有些則三五成羣。有幾次，小隊不得不繞遠路避開大規模的聚集。查爾斯上校通過監控爲他們指引最安全的路徑，但他的信息並非實時，總有幾分鐘的延遲。
有一次，他們幾乎走進了一個陷阱。就在他們準備穿過一個開闊區域時，陸明銳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些不自然的痕跡——鐵絲被拉直，幾乎看不見，離地只有幾英寸高。
“絆線！”他低聲警告，舉起手示意停止。
所有人立即蹲下，尋找掩護。帕克順着鐵絲的方向看去，發現它連接到一個簡易爆炸裝置，被巧妙地隱藏在一堆雜物後面。
“是軍方的風格。”雷諾茲檢查後得出結論，“是自制拌發雷的。看着是有幸存者想在這裏設防。”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感到不安。對方是否友善？即使同樣屬於英軍，但是建制被消滅之後，殘兵是否還聽從指揮？看來除了喪屍，他們還可能面對人類的威脅——在這個末日世界中，有時後者比前者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