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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9章 老兵不死,只是打包送走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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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利俄斯-普萊姆巢都,“凱旋之翼”空港。名字在酸雨的腐蝕下顯得格外諷刺。冰冷的巨型金屬結構在灰濛濛的天光下延伸,永不停歇的、帶着輕微腐蝕性的細雨(巢都上層的工業廢料凝結物)打在厚重的裝甲板上,發出細密而令人煩躁的“沙沙”聲。空氣裏充斥着劣質燃料燃燒的刺鼻菸霧、臭氧的金屬味,以及一種……塵埃落定後深入骨髓的虛無。綠皮退去,留下的是滿目瘡痍和無數被掏空的靈魂。臨時搭建的登艦區人聲鼎沸,擠滿了神情麻木、穿着嶄新卻不合身卡其布軍裝的新兵蛋子,以及傷痕累累、眼神空洞的PDF殘兵。汗臭、恐懼、劣質合成食物的氣味,還有遠處傷兵營傳來的壓抑呻吟,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息。

張遠和他的“小隊”——如果還能稱之爲小隊的話——如同三尊傷痕累累的石像,沉默地戳在指定區域的邊緣。他們身後,再也沒有那幾十張熟悉的面孔,只有一片冰冷的虛空。除了張遠自己,只剩下兩人:

瓦里克斯·通(“鐵拳”): 這位曾經的第四小隊隊長,負責重火力和運輸的他,原來能一邊用左手不停的拿着機槍掃射,另外一邊用右手扛起沉重的物資,如今左臂齊肩而斷,用粗糙的金屬和皮革固定着簡陋的機械義肢,發出沉悶的“咔噠”聲。他高大的身軀微微佝僂着,佈滿疤痕的臉上,一隻眼睛蒙着輕微的白霧,另一隻渾濁的眼中,只有被磨平了棱角的疲憊和深沉的麻木。他僅存的右手下意識地摩挲着腰間一把磨得發亮的、只剩下半截的鏈鋸劍柄。

凱文·瑞爾(“鷹眼”): 曾經的狙殺之眼,如今右眼只剩下一個凹陷的、覆蓋着粗糙合成皮膚的窟窿。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額頭劃過鼻樑,破壞了原本冷峻的線條。他揹着一張保養精良但佈滿戰痕的長管激光狙擊槍,槍身纏着褪色的布條,那是他最後一名陣亡的第二小隊的成員“影子”留下的,所有人都知道“影子”那誇張的偵查能力和暗殺能力,但沒有人知道“影子”在狙擊方面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但這麼強悍的他,就這麼走了,可以說是所有小隊裏面最忠誠於張遠的人,卻也無法憑藉這個忠誠活在這個世上,世道啊……他站得筆直,卻像一根繃緊到極限、隨時會斷裂的弦,僅存的左眼空洞地望着空港外灰濛濛的天空,彷彿在尋找一個早已不存在的目標。

張遠站在最前面,依舊穿着那件洗得發白、佈滿縫補痕跡和乾涸血漬的粗帆布外套。背後,那把巨大、殘破、邊緣佈滿崩口和無法洗刷的污黑血跡的合金“門板”巨劍,用堅韌的皮帶牢牢捆縛着,像一塊沉重的墓碑,壓在他肩上,也壓在三人的心頭。每一次呼吸都牽扯着肋骨的舊傷,帶來陣陣隱痛。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顯得沉默,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籠罩着他,彷彿連憤怒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新任行星總督,卡西米烏斯·阿卡迪烏斯,在一羣衣着光鮮、神態諂媚的侍從和神情警惕、裝備精良的護衛簇擁下,如同巡視領地的孔雀般踱步而來。他身材肥胖,卻面容刻薄,嶄新的金邊禮服在灰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眼。他手裏捏着一份閃爍着微光的電子數據板,眼神掃過張遠三人,如同在評估幾件亟待處理的過期資產,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和一絲甩掉包袱的輕鬆。

“啊,張遠隊長,”阿卡迪烏斯的聲音尖細,帶着上巢特有的、拿腔拿調的韻律,在雨聲中格外清晰,“還有……我們‘赫利俄斯之盾’的殘存光輝。”他刻意在“殘存”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憐憫與譏諷。

張遠沒有回應,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平靜地看着他。那眼神深不見底,像兩口枯井。“鐵拳”瓦里克斯的機械義肢發出“咔”的一聲輕響,原本有些發木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兇戾,但隨即又被更深的疲憊淹沒。“鷹眼”凱文的目光依舊空洞,彷彿總督的話只是掠過耳邊的風聲。

阿卡迪烏斯似乎很享受這種沉默帶來的優越感。他用帶着雪白手套的手指優雅地點了點數據板:“耶利哥星區的戰火在召喚!泰拉的意志高於一切!赫利俄斯-普萊姆雖百廢待興,但忠誠之心堅如磐石!拖欠的什一稅,必須立刻、足額、毫無保留地奉上!”他頓了頓,肥胖的臉上擠出一個虛僞的、悲天憫人的笑容,目光掃過張遠三人破舊的裝備和累累傷痕:“值此艱難時世,本督與議會深思熟慮,決定將我們最珍貴的‘財富’——你們這些爲巢都流盡最後一滴血的真正勇士——作爲本星球最無價的‘特殊人才稅’,獻予帝國星界軍!這是無上的榮光!你們的勇武與犧牲精神,將在更廣闊的戰場上,爲帝皇再鑄輝煌!”

話音落下,一片死寂。只有酸雨打在金屬頂棚上的沙沙聲,以及遠處一艘運輸艦引擎啓動時發出的、如同垂死巨獸般的低沉咆哮。

“特殊……人才稅?” “鷹眼”凱文空洞的左眼似乎聚焦了一下,聲音嘶啞,帶着一種難以置信的冰冷,“用我們……最後的血……去填下一個絞肉機?這就是……巢都的……報答?” 他的話語像冰冷的子彈,射向虛僞的總督。

阿卡迪烏斯身後一個油頭粉面、眼神狡獪的侍從立刻尖聲呵斥:“放肆!竟敢用如此語氣對總督大人說話?!能爲帝國星界軍效力,是你們這些……戰士的歸宿!是榮耀!”

張遠抬起手,一個微小的動作,卻讓身後的“鐵拳”和“鷹眼”瞬間收聲。他看向總督,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只有一種被世事磨平了所有棱角的、近乎枯槁的平靜。瓦爾科走了,下巢那個曾庇護過他的“家”在戰火中化爲烏有,並肩作戰的兄弟如同風中落葉般凋零……現在,連這用血和命換來的、短暫棲身的廢墟巢都,也要將他們徹底拋棄。熟悉的生存環境?那不過是在地獄夾縫中喘息時產生的幻覺。這個世界,從未真正屬於他。

“明白了,總督大人。”張遠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平靜得如同在陳述別人的命運。他緩緩轉過身,看向僅存的兩位兄弟。“瓦里克斯,凱文。整理行裝。”

“頭兒!” “鐵拳”瓦里克斯低吼一聲,僅存的右手猛地攥緊,簡陋的機械義肢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眼中血絲密佈,那被磨平的兇性似乎要破土而出。 “服從命令。”張遠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磐石般的沉重。他疲憊的目光掃過兩人,“活着……纔有以後。”

瓦里克斯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最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鬆開拳頭,機械義肢無力地垂下。凱文空洞的眼神裏似乎閃過一絲甚麼,最終也歸於沉寂。兩人默默地開始整理那點可憐的家當——瓦里克斯小心翼翼地將半截鏈鋸劍柄用油布包好;凱文則從貼身口袋裏掏出一枚磨得發亮、刻着模糊名字的彈殼,緊緊攥在手心。

一名穿着筆挺星界軍制服、表情如同石刻般僵硬、眼神銳利如鷹隼的徵兵官,帶着兩名同樣面無表情、如同機器人的軍務部文書,踏着精準的步伐走了過來。文書手中的掃描儀閃爍着冰冷的藍光。

“張遠部?”徵兵官的聲音毫無感情,像是在覈對貨物清單。 “是。”張遠回答。 “編制?” “無正式編制。原巢都臨時防衛力量‘終焉輓歌’特遣隊殘部,三人。”張遠的聲音平靜地陳述着這個殘酷的數字。 “裝備?” “自備。”張遠的目光掃過自己和兩位兄弟身上勉強蔽體的護甲和僅存的武器。 徵兵官的目光落在張遠背後那把誇張的巨劍上,停留了一秒,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似乎評估着這東西運上船是否值得佔用的空間。“記錄:接收巢都世界赫利俄斯-普萊姆‘特殊人才稅’一批,計三人。裝備自攜。健康狀況:嚴重傷殘,需緊急醫療評估。”徵兵官對着文書冷冰冰地宣告。文書們立刻用掃描儀對準三人,藍光掃過他們的生物特徵和殘缺的身體。

冰冷的登記過程如同流水線作業。輪到張遠時,他配合地抬起手腕。就在掃描儀掃過他手腕的瞬間,旁邊負責攙扶凱文(凱文因舊傷和虛弱有些站立不穩)的瓦里克斯,沉重的機械義肢在溼滑的金屬甲板上猛地一滑!他龐大的身軀一個趔趄,連帶被他扶着的凱文也猛地向張遠的方向歪倒!

“當心!”張遠幾乎是本能地低喝,身體反應快過思考。他猛地側身一步,強健的手臂迅速伸出,穩穩托住了凱文傾斜的身體。這個動作幅度不小,瞬間牽扯到他肋下那道幾乎要了他命的舊傷,劇痛讓他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冷汗。同時,他胸前那件本就破舊不堪、紐扣早已不全的粗帆布外套,在劇烈的動作下被凱文身上一塊翹起的金屬護甲殘片“嗤啦”一聲,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一個冰冷、沉重、約莫巴掌大小、刻滿古老經文的金屬小盒,以及一枚毫不起眼、樣式古樸的金屬戒指,從張遠撕裂的內襯口袋裏滑落出來,“噹啷”一聲,掉在了冰冷潮溼、佈滿雨水和油污的金屬甲板上。

金屬盒表面蝕刻着密密麻麻、如同鎖鏈般纏繞的贖罪經文,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愈發幽深。而那枚戒指,則樸實無華,暗淡無光,看上去就像一枚最普通的鐵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張遠瞳孔驟縮!他立刻彎腰想去撿,但一隻戴着漆黑手套的手,卻如同鬼魅般比他更快一步。

艾德琳·弗羅斯特不知何時已站在幾步之外。她依舊是那身標誌性的漆黑審判官長袍與動力甲,銀白色的短髮在空港混亂的氣流中紋絲不動,如同風暴中心一塊亙古不化的寒冰。她似乎只是路過,目光被這小小的意外吸引。她的動作精準、高效,沒有絲毫多餘,俯身拾起了那個冰冷的金屬盒。雨水順着盒面的經文凹槽流淌,如同無聲的淚水。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依舊是那副萬年冰封的漠然。深潭般的眼眸中,只有最深處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高精度傳感器捕捉到異常能量讀數般的波動——那是純粹的、職業性的警覺和審視。她認出了那些贖罪經文蝕刻的獨特風格,這絕非尋常之物。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拂過盒蓋邊緣一個隱蔽的卡扣。那是一個極其古老、需要特定血脈或知識才能解開的機括。或許是巧合,或許是她常年接觸各種古老遺物的本能,她的手指在某個角度注入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靈能。

“咔噠。”

一聲輕微的、在空港的嘈雜中幾乎被淹沒的機括聲響起。

盒蓋,彈開了。

裏面沒有聖物,沒有靈能水晶。

只有一張摺疊整齊、泛着古老羊皮紙色澤的、邊緣鑲嵌着複雜金線的文件。文件被展開了一角,露出了最核心位置的那個名字——被深深鐫刻在羊皮紙上的名字:

張遠·朗費羅 (Zhang Yuan Longfellow)

而在名字下方,是那個象徵着古老權力與無盡航程的、獨一無二的徽記印記——

行商浪人特許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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