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覆盤悟共鳴，歷史啓智

暮色漫進窗欞時，吳塵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院子。青石臺上的比試雖贏了，可混沌雷息的過度消耗讓他渾身痠軟，掌心還殘留着握槍時的灼痛感——雷點槍的每一次爆發，都像在抽走丹田深處的能量，最後逼退吳昊的那一槍，更是幾乎掏空了他的雷息，若不是族老及時趕到壓制住吳昊，他恐怕連站穩都困難。

“少爺，您沒事吧？我給您燉了靈草湯，快趁熱喝。”小翠端着陶碗從廚房出來，見他臉色蒼白，連忙上前扶住他，眼眶還紅着，“剛纔我聽說二少爺動了歪心思，嚇死我了，還好您沒事。”

吳塵接過湯碗，溫熱的靈草湯滑入喉嚨，帶着淡淡的藥香，稍微緩解了丹田的空虛感。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天邊漸漸沉下的晚霞，腦海裏反覆回放着比試的畫面——雷點槍的快、火紋刀的烈、火蛇纏的密，還有最後吳昊那道泛着黑火的刀光，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像在眼前。

“贏是贏了，可問題太大了。”吳塵低聲自語。他掰着手指覆盤：剛纔比試只持續了半炷香，可他的混沌雷息就消耗了七成；雷點槍雖能精準破火法，卻像“殺雞用牛刀”，每一次出槍都要凝聚大量雷息，若是遇到能打持久戰的對手，比如煉氣中期的修士，他撐不過三炷香就會被耗死。

更讓他在意的是“法則共鳴”的問題——《時空雷經》殘卷裏反覆提到“以槍承道，法則共鳴”，可他剛纔用槍時，除了雷息與槍身的基礎呼應，根本沒感受到與天地雷霆的共鳴，所有雷力都來自自身儲存，這才導致消耗過快。

“到底哪裏錯了？”吳塵皺起眉，起身走回房間，從牀板夾層裏翻出《時空雷經》殘卷。殘卷在掌心泛着溫熱，他指尖劃過“法則共鳴”的記載：“雷霆本爲天地之力，肉身承之，非強取，乃共鳴。雷息爲引，天地爲源，方得永續。”

“非強取，乃共鳴……天地爲源……”吳塵反覆咀嚼這幾個字，卻始終抓不到關鍵。他試過引導雷息與周圍的天地能量呼應，可每次都像隔着一層無形的牆，雷息只能在體內打轉，根本無法引來外界的雷霆之力。難道是混沌雷體的特性特殊，連共鳴的方式都和普通修士不一樣？

他坐在桌前，手指無意識地劃過桌面——桌上還攤着之前翻看的《青嵐界法要初編》，書頁停在“修士感應法則”的章節，上面畫着普通修士引法入體的示意圖：一道光紋從天空落下，順着修士的頭頂進入丹田，像一條被“抓住”的繩子。

“抓住……強行抓法則……”吳塵盯着示意圖，突然想起甚麼——穿越前的歷史課上，教授講過“都江堰治水”的典故。那時候他還覺得有趣，特意查過資料：戰國時期，李冰父子治理岷江，沒有像前人那樣築高堤壩硬擋洪水，而是順着江水的流向，修建了魚嘴分水堤、飛沙堰溢洪道，把洪水“疏導”到需要灌溉的農田，既平息了水患，又成就了千年水利。

“硬擋不如疏導……”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他的困惑。他猛地站起來，眼神亮得驚人——普通修士感應法則，不就像“築堤擋水”嗎？強行去“抓”天地間的法則能量，把能量當成“外來者”，自然需要消耗自身靈力去磨合；而他的先天混沌雷體，本就像“岷江河道”，雷霆能量就是“江水”，根本不需要“抓”，只需要像李冰父子那樣，順着雷體的特性，把天地間的雷霆能量“疏導”進肉身，讓能量成爲身體的一部分，這不就是“以肉身承雷霆”的關鍵嗎？

“我之前一直錯在‘強行催動’，而不是‘順勢引導’！”吳塵激動地攥緊拳頭。他之前用雷點槍時，總想着用雷息“壓制”火法、“強行凝聚”雷點，就像用堤壩硬擋洪水，自然消耗巨大；若是換成“疏導”——讓天地間的雷霆能量順着混沌雷體的脈絡，自動流入丹田，再通過玄鐵長槍釋放，既不用消耗自身雷息，還能實現“法則共鳴”，獲得源源不斷的能量！

爲了驗證這個想法，吳塵快步走到房間中央，握緊玄鐵長槍，沒有像之前那樣強行催動雷息，而是閉上眼睛，讓混沌雷息在體內自然流轉，同時放開對肉身的“控制”，像打開河道的閘門，引導周圍的天地雷霆能量。

起初，能量只是零星地靠近，像試探的溪流；可隨着他的意識越來越放鬆，混沌雷息與天地能量的頻率漸漸同步——丹田處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湧動，不是來自自身雷息，而是來自窗外的夜空！一縷極淡的紫芒順着窗縫飄進來，像被磁石吸引般，緩緩融入他的手臂經脈，再流入丹田，與混沌雷息完美融合，沒有絲毫滯澀感！

“真的可行！”吳塵睜開眼，看着掌心緩緩跳動的雷息——這縷雷息比之前更凝練，卻沒有消耗他任何儲存，反而比之前壯大了一絲！他試着揮動玄鐵長槍，槍身的裂紋裏瞬間亮起雷紋，比之前更亮、更穩定，甚至有一縷天地雷霆能量順着槍尖逸出，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淡紫色的軌跡，這正是“法則共鳴”的跡象！

他又嘗試練習雷點槍的起手式——這次沒有刻意凝聚雷息，只是順着天地能量的流向，輕輕抖動槍桿。槍尖的雷點瞬間成型，紫芒比之前更盛，卻只消耗了一成自身雷息！而且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只要他願意，天地間的雷霆能量會源源不斷地順着槍桿流入體內，根本不用擔心消耗問題。

“原來這纔是《時空雷經》的真正用法！”吳塵心中狂喜。困擾他許久的消耗問題，竟然被千年前的治水典故解開了。他看着手中的《時空雷經》殘卷，突然覺得那些扭曲的字跡，變得格外清晰——殘卷上的“混沌生雷霆，雷霆衍時空”，根本不是說要“生成”雷霆，而是說要順着混沌與雷霆的天性，讓能量自然衍生，這與“順勢疏導”的道理，完全一致！

夜色漸深，吳塵沒有停下探索。他握着玄鐵長槍，在房間裏反覆練習雷點槍的招式，每一次出槍都刻意放慢速度，感受天地能量流動的軌跡，調整自身雷息的頻率，讓“疏導”越來越順暢。槍身的嗡鳴越來越響，與天地雷霆的共鳴也越來越強，甚至引得窗外的夜空，偶爾閃過一絲極淡的紫紋雷，像是在回應他的練習。

就在他沉浸在“法則共鳴”的喜悅中時，胸口的玉佩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震動。這一次的震動與以往不同，帶着清晰的“指引”——玉佩表面浮現出一道模糊的地圖，地圖的終點，正是後山深處的雷暴谷，而地圖上標註的“雷源”位置，比之前更清晰，甚至能看到雷源周圍，有淡淡的黑色氣息纏繞，與之前吳昊火紋刀上的黑火，有着一模一樣的氣息！

“是二長老的氣息！”吳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能確定，那黑色氣息就是二長老常用的“闇火符”能量，看來二長老不僅沒放棄針對他，還提前派人去了雷暴谷，甚至可能對“雷源”動了手腳！

他收起玄鐵長槍，走到窗邊，望着雷暴谷的方向。夜空下的後山像一頭沉睡的巨獸，雷暴谷的位置隱隱傳來微弱的雷霆轟鳴，卻夾雜着一絲極淡的闇火氣息。吳塵握緊掌心的雷息——他知道，雷源是他突破當前瓶頸、徹底掌握“法則共鳴”的關鍵，無論二長老在雷暴谷佈下甚麼陷阱，他都必須去。

可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不是小翠，也不是族衛，而是帶着一股熟悉的、屬於二長老一系的暗探氣息。吳塵立刻收斂雷息，裝作已經睡下的樣子，耳朵卻緊緊貼着門板，聽着外面的動靜——暗探在院外徘徊了片刻，似乎在確認他的狀態，隨後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二長老已經開始監視我了嗎？”吳塵的眼神變得凝重。他看着胸口的玉佩地圖，又摸了摸背後的玄鐵長槍，心中清楚——前往雷暴谷的路，不僅有自然的兇險，還有二長老佈下的陰謀，甚至可能牽動整個吳家的勢力平衡。這場圍繞雷源的爭奪，已經箭在弦上，而他，必須在風暴來臨前，做好萬全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