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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四合院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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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臘月廿三,小年夜剛過。

四九城的上空,鉛灰色的雲層厚重得彷彿要壓垮整座城市。

凜冽的朔風如同發狂的野獸,裹挾着鵝毛大雪,在狹窄曲折的南鑼鼓巷裏橫衝直撞,發出淒厲尖銳的嗚咽。

雪片密集地砸在斑駁的青磚牆、低矮的灰瓦房檐和光禿禿的樹枝上,迅速堆積起一層慘白。更深露重,萬籟俱寂,整座四合院、整條衚衕,乃至整個城市,都彷彿被這極致的嚴寒和狂暴的風雪封印了,只剩下這天地間最原始、最冷酷的嘶吼。

遠處隱約傳來幾聲梆子響,已是子時。

“嘶——嗬!”

何軍猛地從一片冰冷粘稠的黑暗中掙脫出來,倒抽一口涼氣,劇烈的頭痛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在腦子裏攪動,伴隨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間穿透了他身上那件單薄、硬邦邦、散發着淡淡黴味和汗漬氣息的破舊棉襖,直抵五臟六腑。

他本能地蜷縮起身體,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顫。

這冷,不對勁!深入骨髓!

他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景象卻讓他瞬間如墜冰窟,殘存的最後一絲睡意和混沌被驚得粉碎,只剩下徹骨的寒意和巨大的茫然。

昏暗中,藉着窗外雪地勉強反射進來的一點微弱天光,他看清了周遭:

糊着發黃舊報紙、被經年累月的煤煙燻得黢黑一片的土坯牆壁;

頭頂是幾根粗糲、裸露、同樣蒙着厚厚煙塵的房梁,幾縷枯黃的茅草從瓦片的縫隙裏垂落下來,在穿堂而過的冷風中微微晃動;

身下是硬得像石板一樣的土炕,鋪着一層薄得可憐、早已失去彈性的舊褥子,散發着一股混合了塵土、黴味、劣質菸草和食物殘渣餿氣的、極其陌生又令人作嘔的氣息。

這不是他的家!不是他那間有空調、有席夢思、有電腦的現代公寓!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掙扎着想坐起來,一陣更猛烈的眩暈和刺痛襲來,無數混亂、破碎、不屬於他的記憶畫面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湧入他的腦海:

**何雨柱…傻柱…十六歲…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中院…何大清…軋鋼廠食堂大廚…何雨水…七歲…飢腸轆轆…易中海僞善的臉…賈張氏刻薄的嘴…還有…今夜!就是今夜!小年夜剛過,風雪最大的子時…白寡婦…保定…私奔!捲走一切!**

“操!”何軍——或者說,此刻佔據了這個名爲“何雨柱”的十六歲少年軀殼的靈魂——忍不住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心臟在胸腔裏瘋狂擂動,幾乎要衝破喉嚨。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凍得麻木的大腿,清晰的痛感如同冰冷的電流,瞬間擊碎了他最後一絲僥倖。

不是夢!他,一個二十一世紀剛通宵加班猝死的普通社畜何軍,竟然離奇地魂穿到了1951年的寒冬臘月,成了那部年代劇裏被親爹拋棄、被滿院“禽獸”算計吸血、命運堪稱悲催教科書的主角——綽號“傻柱”的何雨柱身上!

而且,最要命、最操蛋的是,根據原身殘留的、此刻正洶湧澎湃的記憶碎片,以及他依稀記得的劇情,就在這個風雪肆虐、萬籟俱寂的子時!

就在此刻!他那在軋鋼廠當大廚、本該是家裏頂樑柱的便宜爹何大清,就要徹底拋棄他們兄妹,捲走這個家裏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家當:

家裏所有的積蓄(何大清多年積攢加上亡妻留下的,足有五六百萬舊人民幣,相當於後來幣制改革後的五六百元,在這年頭絕對是一筆能買兩間房的鉅款!);

亡母留下的唯一值錢遺物、一個磨得發亮的銀鐲子;

以及何家視爲命根子的兩本傳家菜譜(一本是根基深厚的魯菜譜,另一本則是更爲精貴、祕而不宣的宮廷譚家菜譜!);跟着那個叫白寡婦的女人,私奔去保定!

他包袱裏,肯定還塞着他自己的一些換洗衣物和喫飯的傢伙什兒(廚師帽、圍裙、磨刀石、幾把趁手的刀具),但那不過是掩飾和次要的!

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被背叛的憤怒感和巨大的緊迫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窒息。他猛地扭頭,目光急切地掃向土炕的另一側。

在靠近冰冷牆壁的角落裏,一個小小的、瘦弱的身影蜷縮成一團,像一隻受驚的小獸。她身上蓋着一牀同樣破舊單薄、打着補丁的棉被,只露出半張小臉。

即使在昏沉的睡夢中,那蒼白的小臉上眉頭也微微蹙着,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小嘴無意識地微微張合,似乎也被這刺骨的嚴寒凍得瑟瑟發抖。正是他這具身體的妹妹,年僅七歲的何雨水。

家徒四壁!真正的家徒四壁!環顧四周,除了身下這張土炕,牆角一個瘸了腿的破木櫃,堂屋一張搖搖晃晃的八仙桌和兩條長凳,再無長物。

寒風毫無阻礙地從窗戶紙的破洞和門縫裏鑽進來,發出嗚嗚的怪響,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這個所謂的“家”,此刻更像是一個冰冷絕望的囚籠。

這就是他穿越過來的開局?地獄模式 PLUS!開局一個破屋,一個嗷嗷待哺的七歲妹妹,外加一個即將捲走所有活命錢和立身之本的渣爹!

原劇裏傻柱的悲劇人生——輟學(酒樓學徒)、被易中海道德綁架當養老備胎、被秦淮茹一家吸血、被許大茂坑害、最後孤獨終老——那血淋淋的畫卷彷彿就在眼前展開。

不行!絕對不行!何雨柱(此刻靈魂已是何軍)的拳頭在破棉被下死死攥緊,指節因爲用力而發白,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楚,也讓他混亂的頭腦稍稍清醒。

他絕不能讓何大清得逞!一旦讓這老東西帶着那幾百萬鉅款、娘留下的鐲子、還有那兩本比命還重要的菜譜跑了,他和雨水就真的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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