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腐臭之巢與迴響之箱 （1/3）

黑水鎮的“清理”行動以狼狽撤退告終，代價是兩名隊員被殭屍抓傷（需要回壁壘進行嚴格的隔離觀察和消毒處理），彈藥消耗過半。疤臉的臉色比鍋底還黑，對着通訊器把情報部門罵了個狗血淋頭。

“媽的！下次再給老子這種摻水的情報，老子就把‘拾荒者’引到情報部門門口去開派對！”疤臉惡狠狠地掐斷通訊，獨眼掃過車廂裏疲憊不堪、身上沾滿污血和灰塵的隊員，最後落在陳默身上。

陳默依舊臉色蒼白，靠在車廂壁上閉目養神。剛纔在混亂中強行使用“弱點感知”干預殭屍，帶來的劇烈頭痛和虛弱感還未完全消退。手背的印記微微發燙，彷彿在提醒他每一次使用的代價。但他能感覺到，疤臉和鐵頭看他的眼神，已經少了最初的純粹輕視。

“菜鳥，”疤臉沙啞的聲音響起，“頭還炸嗎？”

陳默睜開眼，搖搖頭：“好點了。”

“嗯。”疤臉從鼻孔裏哼了一聲，“算你命大，還有點歪門邪道。下次悠着點，別把自己搞廢了，老子可沒閒工夫給你收屍。”雖然話難聽，但語氣裏那層冰似乎薄了一點。他轉向其他人：“都他媽打起精神！任務沒完！黑水鎮深處，舊‘生物技術研究所’遺址，最近能量讀數異常，懷疑有高價值舊時代設備或危險品殘留。羅閻點名要我們去探探路！現在掉頭，目標：研究所！”

皮卡引擎再次咆哮，調轉方向，朝着黑水鎮更深處、那片被更濃郁灰色塵埃和詭異寂靜籠罩的區域駛去。

越靠近研究所遺址，環境越發詭異。

* 建築更加密集，倒塌也更加徹底，形成巨大的瓦礫山丘。扭曲的鋼筋如同巨獸的肋骨，刺破灰色的天空。

* 空氣不再是單純的腐臭，而是混合了一種刺鼻的化學藥劑殘留味和……一種難以形容的、帶着甜膩的黴變氣味。孢子塵埃的濃度明顯升高，呼吸過濾器的嘶嘶聲變得頻繁。

* 死寂。絕對的死寂。連那些常見的、在廢墟中窸窣作響的變異小動物都消失了蹤影。只有皮卡引擎的轟鳴，在這片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 陳默的“生命感知”範圍被壓縮得更厲害，周圍一片模糊的冰冷死寂，只有極遠處偶爾閃過幾個極其微弱、代表微小昆蟲的“光點”。但這種死寂本身，就透着令人不安的邪性。

“停車！步行！”在距離一片被高大、佈滿深綠色苔蘚和藤蔓（非草被植物，但顏色詭異）的坍塌圍牆約兩百米處，疤臉下令。

小隊再次散開，這次更加警惕。疤臉親自打頭陣，鐵頭緊隨其後，陳默被安排在隊伍中段靠後的位置。他們沿着圍牆的殘骸，小心翼翼地靠近研究所的主入口——一個被扭曲金屬大門半掩着的、黑洞洞的通道。

通道內瀰漫着濃重的黴味和化學藥劑混合的刺鼻氣味。手電筒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佈滿灰塵、散落着破碎玻璃器皿和文件紙張的走廊。牆壁上殘留着褪色的警示標誌和看不懂的生化符號。一些地方覆蓋着厚厚的、顏色暗沉的粘稠菌毯。

“注意腳下！可能有塌陷或者……陷阱！”疤臉的聲音在通訊器裏壓得很低。

隊伍緩慢而謹慎地推進。陳默努力集中精神，感知着周圍。除了死寂，還是死寂。但這種死寂中，似乎潛藏着某種粘稠的、令人心悸的惡意。他的手背印記隱隱發燙，不是那種使用能力後的灼痛，而是一種……被甚麼東西“注視”着的不安感。

“頭兒，這邊！”一個負責側翼偵察的隊員低聲報告，指着一條岔路盡頭一扇虛掩的、標着“樣本冷藏庫”的厚重金屬門。門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如同乾涸血漿般的暗紅色黴菌。

“鐵頭，帶兩個人，跟我去看看。其他人，原地警戒！”疤臉做了個手勢。

鐵頭點了陳默和另一個綽號“猴子”的敏捷型隊員，跟着疤臉靠近冷藏庫。越靠近，那股甜膩的黴變氣味就越發濃烈刺鼻，讓人頭暈目眩。

疤臉示意鐵頭戒備，自己則小心翼翼地用霰彈槍的槍管，頂開了那扇虛掩的厚重金屬門。

吱呀——

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在死寂的走廊裏迴盪。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着濃烈腐敗、化學藥劑和甜膩黴變的惡臭，如同實質般撲面而來！即使隔着呼吸過濾器，陳默也感到一陣強烈的反胃！

手電光柱射入冷藏庫內部。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瞬間頭皮發麻，胃部翻騰！

這哪裏還是冷藏庫？分明是一個巨大的、血肉模糊的巢穴！

* 地面上覆蓋着厚厚的、蠕動着的暗紅色菌毯，菌毯上佈滿了粘稠的、如同膿液般的黃色粘液泡。

* 牆壁和天花板上，垂掛着無數粗細不一的、如同血管般的深紫色藤蔓，藤蔓表面分泌着亮晶晶的、散發着甜膩氣味的粘液。

* 最恐怖的是巢穴中央！那裏堆積着難以計數的、高度腐爛的動物和……人類屍體！它們被藤蔓纏繞、穿刺，如同祭品般懸掛在半空！屍體已經嚴重腐敗液化，墨綠色的膿液不斷滴落，滋養着下方的菌毯。無數拳頭大小、長着尖銳口器和複眼的暗紅色甲蟲在屍體和菌毯間瘋狂爬行啃噬，發出密集的沙沙聲！

* 在屍堆的頂端，盤踞着一個令人作嘔的龐然大物！那東西像是一個巨大的、由無數腐爛肉塊和藤蔓強行融合而成的“肉瘤”！肉瘤表面佈滿了扭曲的、半睜半閉的“眼睛”（更像是感光器官），一張巨大的、佈滿螺旋狀利齒的“口器”在肉瘤頂端緩緩開合，不斷滴落着墨綠色的酸液。十幾條末端長着鋒利骨刺的、如同觸手般的藤蔓從肉瘤中延伸出來，在屍堆上緩緩蠕動、穿刺，似乎在汲取着甚麼。

* 整個巢穴散發着強烈的、令人精神壓抑的生命波動——混亂、貪婪、充滿了無盡的飢餓和擴張慾望！陳默的感知被這恐怖的“光團”衝擊得幾乎崩潰，頭痛欲裂，手背印記滾燙得如同烙鐵！他清晰地“感覺”到，這巢穴的核心，那個肉瘤，正在孕育着甚麼！

“我的天……”連見慣了血腥的“猴子”都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是‘腐臭聚合體’！快退！！”疤臉臉色劇變，獨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強烈的驚駭！他猛地後退，同時舉槍！

但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