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一指的風情與她的眼 （1/2）

蘇澈的心跳，在柳如霜身影出現的瞬間，漏跳了半拍。

並非因爲那驚豔絕倫的容顏，而是因爲——時機。

他剛剛“處理”完王霸，將【存在感調節】開到最大，自認已與岩石無異。這位宗門內地位尊崇、按理說絕不該出現在思過崖這種地方的核心弟子，怎麼就如此巧合地降臨了？

是巧合，還是……她察覺到了甚麼？

系統的警告聲適時響起，冰冷而精準：

【警告！檢測到高能量個體接近！目標：柳如霜，金丹初期劍修。威脅等級：高！建議宿主保持最高級別隱匿狀態，避免任何形式的接觸與衝突！】

金丹初期！

蘇澈心中凜然。築基之後是金丹，每一個大境界的提升都是質的飛躍。原主的記憶裏，柳如霜是宗門百年不遇的劍道奇才，年紀輕輕便已結丹，是無數弟子仰望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她正是導致原主被罰思過崖的“源頭”——那位被偷看的柳師姐！

雖然原主是被誣陷的，但此刻撞見正主，蘇澈還是感到一陣莫名的壓力。他屏住呼吸，將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甚至連體內那浩瀚如海的修爲都彷彿停止了流動，徹底進入一種龜息假死般的狀態。他此刻的“存在感”低微到，哪怕一隻山鼠從他腳邊跑過，恐怕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他看見柳如霜輕盈地落在平臺上，清冷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尺規，先是掃過整個思過崖。她的目光在蘇澈原先搭建的那個掩體上停留了一瞬，纖細的眉梢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隨即，便轉向了更遠處——那嵌着王霸的巖壁。

她的視線，定格在了那個人形凹坑上。

蘇澈心中暗道一聲：“果然被注意到了。”

他並不擔心王霸，那種傷勢在修仙界雖重，但只要有丹藥，死不了。他擔心的是柳如霜能否從那一指的殘留痕跡中，推斷出甚麼。

柳如霜站在原地，並未立刻上前查看。她只是靜靜地看着，那雙清澈卻冰冷的眸子裏，似乎有細微的劍意流轉，如同在解析着空氣中殘留的每一絲能量波動。片刻後，她終於動了。

她沒有御劍，而是如同尋常人一般，一步踏出，身形卻已出現在數十丈外，再一步，便已優雅地站在了那巖壁之前。這種舉重若輕的身法，讓蘇澈對金丹修士的實力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她伸出如玉般的手指，輕輕拂過凹坑邊緣那些蛛網般的裂痕。指尖觸及之處，有微不可查的冰藍靈光一閃而逝。

蘇澈的心提了起來。他對自己力量的掌控很有信心，但畢竟只是隨意一指，難免會留下些許痕跡。

就在這時，柳如霜突然轉回頭，那雙彷彿能洞徹人心的眸子，不再是看向巖壁，而是直直地、精準無比地……穿透了數十丈的距離和層層岩石草木的遮蔽，落在了蘇澈此刻藏身的方向！

儘管蘇澈確信自己的【存在感調節】已經開到最大，但在這一瞥之下，他依然產生了一種被完全看穿的錯覺！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發現我？”蘇澈心中劇震，“是直覺？還是某種特殊的瞳術？”

系統的警報聲變得略微急促：

【警告！目標感知極度敏銳，疑似具備特殊探查類天賦或功法。宿主隱匿狀態有極低概率（0.1%）已被識破！重複，建議保持靜默！】

蘇澈強行壓下立刻使用【他化自在分身】逃之夭夭的衝動。他知道，此刻任何多餘的動作，都可能成爲證實對方猜想的證據。他繼續保持着一塊石頭的狀態，甚至連思維都放緩了。

柳如霜的目光並未停留太久，僅僅一息之後，便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她彷彿只是隨意地環視了一圈，確認再無其他異常。

然後，她做了一件讓蘇澈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並指如劍，對着那人形凹坑輕輕一揮。

一道凝練至極的冰藍色劍氣無聲掠過，如同熱刀切過牛油，將整個凹坑連同周圍那些顯眼的裂痕，齊刷刷地削去了一層！岩石表面變得光滑如鏡，所有關於那一指的暴力痕跡，瞬間被抹除得乾乾淨淨。

做完這一切，柳如霜神情依舊清冷，彷彿只是隨手拂去了一片落葉。她再次看了一眼蘇澈藏身的方向，這一次，目光似乎少了幾分審視，多了些許難以言喻的意味。

隨即，她身形化作一道冰藍流光，沖天而起，消失在思過崖的上空，來得突然，去得也乾脆。

直到那抹流光徹底消失在感知中，又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蘇澈才緩緩地、極其輕微地吐出一口濁氣。

“系統，重新評估環境安全等級，確認目標是否真正離開。”

【全面掃描中……】

【掃描完成。高能量個體‘柳如霜’已遠離思過崖範圍，超出探測極限。當前環境安全等級恢復至‘普通級’。】

安全了。

但蘇澈的心情卻無法輕鬆。柳如霜最後那一眼，以及她出手抹除痕跡的行爲，都透着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