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黑水玄城，聽風聞祕 （1/2）

七日後，蘇澈的身影出現在一片荒蕪的黑石山脈之中。

他換上了一身普通的灰色勁裝，臉上做了簡單的易容，收斂了自身絕大部分氣息，看起來就像一個修爲不過築基三四層、風塵僕僕的散修。經過數日的調息和趕路，他的傷勢已恢復了八九成，對《金剛伏魔咒》與《百鬼蝕靈術》也有了些許心得，雖未深入修煉，但對其原理已瞭然於胸，混沌靈力的運用更添幾分變化。

根據柳如霜提供的模糊信息和沿途打探，他此行的目的地，是位於青陽宗勢力範圍邊緣，三不管地帶的灰色區域——黑水玄城。

這是一座建立在地底巨大溶洞羣中的城市，龍蛇混雜，是散修、逃亡者、黑市商人的聚集地。青陽宗的緝殺令在這裏效果大減，只要你有足夠的靈石或價值，就能在這裏獲得喘息之機，甚至買到外界難以想象的資源和情報。

“聽風閣……”蘇澈默唸着這個名字。按照柳如霜的說法，這是一個神祕的情報組織，觸角遍佈各地，或許能在這裏找到他們的據點。

穿過一條隱蔽的、由兩名氣息陰沉的守衛把守的狹長地下甬道，繳納了十塊下品靈石的“入城費”後，一股混雜着潮溼、黴味、血腥氣以及各種藥草、礦物奇異味道的複雜氣息撲面而來。

眼前豁然開朗。

巨大的地下空間望不到頂，無數散發着幽藍、慘綠、昏黃光芒的螢石、符文燈鑲嵌在巖壁和粗大的石筍上，提供了詭異的光源。密密麻麻的建築依附着巖壁修建，或是直接開鑿在巨大的石柱之中，層層疊疊，宛如蜂巢。街道狹窄而擁擠，人流如織，但大多行色匆匆，眼神警惕，帶着一股亡命之徒特有的彪悍與冷漠。

喧鬧聲、叫賣聲、爭吵聲、甚至偶爾傳來的兵器交擊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混亂而富有生機的交響。

蘇澈收斂心神，融入人流。他看似隨意地閒逛，實則在仔細觀察，感知着周圍的一切。

他需要先了解這裏的基本規則，找到落腳點，然後才能着手尋找聽風閣。

在一家掛着“百鍊坊”招牌，兼營武器售賣和材料收購的店鋪前，蘇澈停下腳步。這類店鋪往往是消息流通的地方。他走了進去，店內陳設雜亂，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兵刃，泛着寒光。

掌櫃是個獨眼老者，正叼着菸斗，擦拭着一把匕首，感受到蘇澈進來，抬了抬眼皮。

“買東西還是賣東西？”

蘇澈取出幾件從雲逸等人儲物袋中挑出的、不太起眼但又有些價值的材料，放在櫃檯上。“估個價。”

獨眼老者放下菸斗，拿起材料仔細看了看，渾濁的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金剛寺的‘琉璃金屑’？幽冥宗的‘陰煞石’？小子，東西來路不太正啊。”

蘇澈面色不變：“黑水城，還問來路？”

“呵呵，說的也是。”獨眼老者乾笑兩聲，“三百下品靈石，不二價。”

蘇澈知道這價格壓得極低，但他目的不在於此，便點了點頭。交割靈石後，他狀似無意地問道：“掌櫃的，初來乍到，想打聽個地方。”

“說。”

“可知‘聽風閣’在何處？”

獨眼老者擦拭匕首的手微微一頓，獨眼深深看了蘇澈一眼：“聽風閣？那可是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消息靈通，但要價極高，而且……只接待有緣人。”

“如何纔算有緣？”

“看到城中心那根最大的‘黑水石筍’了嗎？”老者用匕首指了指窗外一個方向，“石筍底部，有個不起眼的茶館，名叫‘靜心齋’。每天午時，茶館老闆會泡一壺‘聽風茶’，能喝出茶中三種以上滋味的人，纔有資格踏入聽風閣的門檻。”

“多謝。”蘇澈記下，轉身欲走。

“等等。”老者忽然叫住他，壓低聲音，“小子，看你還算懂規矩，提醒你一句。最近城裏不太平，青陽宗的緝殺令也傳過來了，雖然在這裏算個屁，但總有些想拿賞金的蠢貨。小心點，尤其是生面孔。”

蘇澈心中一凜，面上不動聲色：“多謝提醒。”

離開百鍊坊，蘇澈更加謹慎。他能感覺到，暗中有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顯然他這“生面孔”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他沒有直接去靜心齋，而是在城中繞了幾圈，確認無人跟蹤後，纔在靠近城中心區域，尋了一處由廢棄礦洞改造的簡陋客棧住下。這類客棧價格低廉，不問身份，正適合他暫時棲身。

盤坐在石牀上，蘇澈並未急於修煉，而是梳理着今日所得。

黑水城，果然如傳聞般混亂而危險，但也充滿了機會。聽風閣的入門方式如此奇特，看來並非虛傳。

“喝出三種以上滋味……”蘇澈沉吟。這絕非簡單的品茶，恐怕考驗的是神識、悟性，甚至是對天地靈氣的微妙感知。這對身懷混沌劍丸、神識遠超同階的他而言，或許並非難事。

明日午時，便去一試。

眼下，他需要的是儘快完全恢復傷勢，並將狀態調整至巔峯。在這危機四伏的黑水城，一絲一毫的虛弱，都可能成爲致命的破綻。

他取出丹藥服下，再次進入修煉狀態。混沌靈力在體內緩緩流淌，如同暗流湧動的地下河，滋養經脈，錘鍊劍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