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黃金的邂逅 （1/2）

──那是一座黃金之都。

高高堆疊的金塊閃耀着光芒，寶石如山巒般堆積，綻放出璀璨的光彩。

這裏有繪畫，那裏有樂器，那邊有餐具，這邊有光輝的船隻。

財寶無窮無盡，一直綿延到地平線的盡頭。哪怕只是看到其中一件，也能立刻認出那是頂級的寶物。

這些寶藏早已超越了人類能夠認知的範疇，是無限的財富。恐怕世間所有的財物，都匯聚於此了吧。

人類天生就有慾望。看到輝煌的財寶，幾乎沒有人不會想伸手去觸碰。但這裏是一個能壓倒一切的世界，甚至不會讓人產生這樣的慾望，只能讓人驚歎於它的威嚴。

這無數財寶鋪展開的黃金鄉，童話故事中所說的黃金之國，想必指的就是這裏。

這裏有名劍，有寶槍，有魔斧，有神槌。

散落各處的武器數不勝數，沒有一件是重複的。說它們是神話中英雄使用過的武器，也絕不會有人懷疑。

毫無疑問，這些武器每一件都擁有足以撕裂天空、劈開海洋、穿透大地，或是斬斷魔物、討伐邪惡、弒殺神明的力量。

比如，那柄插在那裏的真紅長槍。

它散發着不祥的氣息，堪稱魔槍。一旦投擲出去，定會窮追不捨，直至刺穿獵物的心臟。

再比如，這裏滾動着的黃金巨槌。

它無比厚重，常人連舉起都做不到。但若是有勇者能拿起它，那一擊定能粉碎萬物，即便是巨人的頭蓋骨也能擊碎。

──然而，在這柄武器面前，它們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黃金的劍柄，護手呈巨大的圓錐狀，刻着世間不存在的文字。

刀身漆黑，分爲三段，上面刻着紅色的紋樣，同樣是圓錐形狀，散發着淡淡的光輝。

刀尖是扭曲的刀刃，泛着暗沉的光澤，邊緣也點綴着黃金。

而最重要的是──它的存在方式異乎尋常。

它蘊含着斬斷一切、根絕一切的巨大力量，甚至能讓人感受到“殲滅其他所有事物”的意志。恐怕這柄劍，連世界本身都能斬斷。

這物體彷彿是“死亡”概念的具現化，從中只能感受到恐懼與絕望。

可是，即便如此，我……衛宮士郎，卻看呆了。

真的可以稱它爲劍嗎？它不符合我所知的任何範疇，我不知道該用甚麼來形容它。但即便如此──我憑直覺認定，它配得上“劍”這個稱呼。

神劍也好，魔劍也罷，這個世界上存在着無數的劍。但在這些劍之中，它無疑是王者。

──若是要爲它命名，那便是分割世界的■■劍。

這是統治世界的王者才被允許擁有的絕對之劍。這固然是無比厲害的事情……但同時，我也覺得它無比寂寞。

···

──彷彿做了一個殘缺的夢。

「前輩，您怎麼又在這種地方睡着了呀？會感冒的哦。」

如同鈴鐺般清脆的聲音將我喚醒，我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灰色天空，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其實是天花板。

視線一轉，散落的機械零件闖入眼中。細小的部件滾得到處都是，顯然這裏剛纔正在進行着甚麼作業。

我茫然地望着這一切，總算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做甚麼。

我睡着的地方是我家……也就是衛宮邸的倉庫。似乎是在這裏練習魔術時失去了意識，等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了。周圍這麼亂，大概是睡着時不小心撞到了甚麼吧。這個堆滿雜物的倉庫，稍微受到衝擊就會有東西掉下來。

我嘿喲一聲撐着腰站起身。或許是在石地板上睡了一夜，又或許是撞到了哪裏，腰腿隱隱作痛。工作時睡着是常有的事，但最近感覺次數變多了。睡眼惺忪的我模糊地想着，可能是太累了吧。

再次移開視線，對上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