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立威第一步 (2/2)
“喲,這不傻柱嗎?還知道來啊?”許大茂一看見我,立刻陰陽怪氣地叫了起來,“聽說你昨兒個當英雄,背妹妹看病去了?怎麼,英雄當完,廠裏的規矩就不用守了?這蘿蔔絲還切不切了?”
他指着旁邊一大盆還沒處理的蘿蔔,臉上帶着幸災樂禍的笑。
若是原主,被許大茂這麼一激,多半要麼梗着脖子硬頂,要麼罵罵咧咧地去幹活,坐實了“傻”和“渾”的名頭。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劉班長面前,微微躬身:“劉班長,對不住,昨天我妹妹何雨水突發高燒,我送她去診所,來回折騰,自己也凍着了,今天起來晚了。這事我昨天跟王主任請過假的,這是診所開的證明。”
我從兜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是昨天診所大夫開的退燒藥方子,上面有日期。這算是個憑證。
劉班長接過藥方看了看,臉色緩和了些:“雨水那丫頭沒事吧?”
“燒退了些,但還得吃藥將養。”我老實回答。
“嗯,人沒事就好。”劉班長把藥方還給我,“既然來了,就趕緊幹活吧,今天任務重。”
“謝謝班長。”我點點頭,轉身朝那盆蘿蔔走去。
“嘿!”許大茂見我沒接他的茬,感覺被無視了,面子有些掛不住,又湊過來,“傻柱,跟你說話呢!聽見沒?這蘿蔔絲,中午工友們可就等着了!”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平靜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許大茂,我叫何、雨、柱。你要是記不住,可以叫我全名,或者叫我何師傅也行。‘傻柱’這外號,以後就別叫了。”
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食堂裏忙活的幾個人都聽見。
瞬間,食堂裏安靜了一下。
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地看着我。包括劉班長。
許大茂更是張大了嘴巴,像是不認識我一樣。往常他這麼叫,“傻柱”要麼回罵一句“孫賊”,要麼懶得理他,但從未如此正式、如此平靜地糾正過。
“你……你甚麼意思?”許大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有些掛不住,“叫你傻柱怎麼了?院裏誰不這麼叫?你爸在的時候也這麼叫!”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依舊平靜,但眼神銳利了些,“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何雨柱,有名有姓。在廠裏,是工人階級一份子,不是誰養的寵物,可以隨便起外號。許大茂,你要是不服,咱們可以去廠保衛科,或者找工會領導評評理,看看隨便給工友起侮辱性外號,對不對?”
搬出保衛科和工會,這帽子扣得可就有點大了。五十年代初,工人階級地位高,廠規廠紀也嚴格,尤其注重同志間的團結。雖然起外號是常事,但真要上綱上線,許大茂絕對不佔理。
許大茂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指着我:“你……你少來這套!嚇唬誰呢?”
“我不是嚇唬你,我是跟你講道理。”我打斷他,語氣依舊平穩,“另外,這蘿蔔絲,是我的工作,我自然會完成,不勞你一個宣傳科的放映員操心我們食堂的事。你要是實在閒得慌,可以去幫劉班長搬搬麪粉,或者去把外面的煤塊劈了,也算爲工友們做貢獻。”
“你!”許大茂被噎得說不出話,周圍幾個幫廚的忍不住發出低低的竊笑聲。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劉班長,知道討不到好,只得悻悻地跺了跺腳,“行!何雨柱,你行!咱們走着瞧!”說完,灰溜溜地掀開門簾走了。
食堂裏恢復了忙碌,但氣氛明顯有些不一樣了。
幾個幫廚看我的眼神,少了幾分以往的隨意和戲謔,多了幾分驚訝和審視。
劉班長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沒說甚麼,但眼神裏似乎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
我知道,立威的第一步,成了。雖然只是針對許大茂這個小角色,但消息很快就會傳開——何雨柱,不一樣了。
我拿起菜刀,開始切蘿蔔。噹噹噹……刀工是原主的基本功,沉穩,有力,蘿蔔絲切得均勻細密。
腦子裏卻在想着剛纔許大茂的話——“你爸在的時候也這麼叫”。
何大清……他爲甚麼默認甚至縱容這個帶有侮辱性的外號?是真的覺得兒子傻,還是……別有用心?
易中海,許大茂,何大清,還有那本透着蹊蹺的工作證……
這潭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