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藥毒入門

金絲甲貼身穿着，像是給心裏墊了塊沉甸甸的底，走路都覺着踏實。內力的增長也讓他精力愈發旺盛，尋常的軍務操練和巡邏，消耗遠不如從前。這多出來的精力和愈發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將目光投向了另一項收穫——《藥王神篇·基礎卷》。

亂世之中，刀兵無情。光能打、能抗還不夠。受了傷怎麼辦？中了毒怎麼辦？別人受傷了怎麼辦？要想活着好還是要多學點保命手段，這《藥王神篇》來得正是時候，簡直就是另一張保命符，甚至可能比金絲甲適用範圍更廣。

研讀祕籍，同樣需要絕對安靜和隱祕。他再次利用了屯長的職權，以“勘察地形、繪製周邊草藥分佈圖以備不時之需”爲由（這理由還是從《藥王神篇》裏現學現賣的），經常獨自一人，或者只帶着絕對信得過的石柱，鑽進營地附近的山林裏。

尋個僻靜處，讓石柱在外圍警戒，他便掏出那本薄薄卻重若千鈞的冊子，如飢似渴地翻閱起來。

《藥王神篇·基礎卷》果然名不虛傳。開篇並非直接教人如何用藥下毒，而是系統地講解了人體經絡、氣血運行的基本原理，以及陰陽五行、藥性寒熱溫涼、五味歸經等基礎理論。這些東西，對擁有現代記憶碎片和修煉內功經驗的秦天來說，理解起來並不算太困難，反而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彷彿之前許多模糊的認知都被串聯了起來。

理論之後，便是大量的圖文並茂的草藥辨識。三七止血，黃連清熱，曼陀羅麻痹，烏頭劇毒……每一種草藥的形狀、顏色、生長習性、採摘時節、藥用部位、以及毒性強弱，都記載得清清楚楚。旁邊還配有精細的圖譜，栩栩如生。

秦天不敢有絲毫怠慢，看得極其仔細。這玩意兒可馬虎不得，認錯了藥，救人可能變成殺人，防身可能變成自戕。

他一邊看，一邊就在山林裏對照着尋找。有圖譜和詳細描述指引，加上他獵人出身對植物的熟悉，進步飛快。許多以往在山裏見過卻不知名的雜草，此刻都變成了腦海中帶着明確標籤和功能的“資源”。

“原來這玩意兒叫斷腸草…毒性這麼烈，根部研磨，見血封喉…”

“這是白芨？搗碎了外敷，能生肌止血，好東西…”

他像是重新認識了一遍這片熟悉的荒野，每一株草木都似乎蘊含着生機或殺機。

認藥之後，便是簡單的方劑配伍和煉製手法。基礎卷記載的多是些藥散、藥膏和藥液的製作，工序相對簡單，需要的工具也不復雜。秦天利用職權，從軍需官那裏弄來了些陶罐、石臼、紗布、酒水等物，美其名曰“改善士卒衛生條件，配置消毒金瘡藥”。

晚上，在自己的營帳裏，他常常挑燈夜戰。按照書上的步驟，小心翼翼地處理採集來的草藥，或研磨，或熬煮，或浸泡。營帳裏時常瀰漫着各種或清香、或苦澀、甚至略帶腥臭的古怪氣味。

失敗是常有的事。火候掌握不好，一鍋藥膏熬成了焦炭；比例調配失誤，止血散效果大打折扣；甚至有一次處理帶毒性的藥材時，差點被揮發的氣體燻倒，幸虧他內力深厚，及時閉氣逼出，纔沒釀成大禍。

但他極有耐心，毫不氣餒。每一次失敗，都讓他對藥性的理解更深一分。漸漸地，他成功配製出了效果不錯的止血散，雖然比不上“益氣丹”那般神異，但比軍營裏發下來的普通金瘡藥好了不止一籌。他還弄出了能快速緩解疲勞、提神醒腦的藥液，以及能驅除蚊蟲蛇蟻的藥粉。

手下士卒偶爾有些小傷小病，秦天試着用自己配置的藥散處理，效果顯着。一來二去，“秦屯長懂醫術”的名聲悄悄在營裏傳開了，連王百將都知道了，還開玩笑說以後營裏軍醫忙不過來，就找他頂上去。

醫術初入門徑，秦天開始將目光投向《藥王神篇》中更危險，也更具誘惑力的部分——毒術。

與救人相比，殺人或制人的手段，在某些時候更爲直接有效。他仔細研讀了基礎卷中記載的幾種簡單毒藥及其解藥的配製方法。

例如，用某種常見毒蘑菇混合幾種礦物粉末，可製成令人腹痛嘔吐、暫時失去力氣的藥粉；將烏頭汁液小心淬於箭簇或匕首刃口，見血後可導致麻痹甚至昏迷；還有利用蛇毒提煉，製作見血封喉的劇毒…每一種後面，都詳細記載了相應的解毒方法和所需藥材。

秦天看得脊背發涼，又忍不住心潮澎湃。這簡直是防身陰人的無上利器！但他也牢記書中的警告：毒術乃雙刃之劍，用之正則防身克敵，用之邪則害人害己，需慎之又慎。

他沒有立刻嘗試配製劇毒之物，那太危險，也容易留下痕跡。他選擇了一種相對溫和、能致人麻痹昏迷的“軟筋散”作爲入門。所需藥材附近都能找到，配製過程也不算太複雜。

花費了好幾天功夫，失敗了數次後，他終於成功製出了一小包色澤灰白、略帶腥氣的粉末。他不敢用人試驗，找了一隻倒黴的野兔，將少許粉末混入飲水中。不過半炷香功夫，那野兔便四肢癱軟，昏睡過去，直到幾個時辰後才悠悠轉醒，並無大礙。

成功了！

秦天看着那包小小的粉末，心中百感交集。這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藥毒之術的門檻。雖然還只是基礎，但已然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他將這包“軟筋散”和解藥分別用油紙包好，貼身收藏，作爲關鍵時刻的又一張底牌。

如今，他身懷內力，穿着寶甲，袖藏利刃，懷揣丹藥，又初通藥毒。生存的籌碼，正在一點點地增加。

夜色中，秦天摩挲着《藥王神篇》冰涼的封皮，眼中閃爍着求知與警惕的光芒。這只是基礎卷，更高深的內容，或許還在那未知的世界裏，等待着他去探索。

前路漫漫，兇險未卜，但他手中的牌，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