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寺謎局 （1/2）

三日之期轉瞬即至。子時將近，沐晴獨自提着燈籠，踏着清輝走向城西廢寺。這座荒棄的廟宇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殘破的殿宇在月光下投下幢幢暗影。

你果然來了。熟悉的嗓音自傾頹的大殿中傳來。

沐晴提着燈籠緩步而入，只見墨子謙立於殘破的佛像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精巧的機關鎖。

墨先生，或者說......青鸞？沐晴駐足，與他保持着恰當的距離。

墨子謙輕哂：沐姑娘以爲，墨某因何邀你至此？

爲告知真相？沐晴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亦或是爲......滅口？

皆非。墨子謙搖首，墨某是來救你的。

他向前一步，月華映照在他清癯的面容上：姑娘可知，蕭將軍早已疑心你的身份？

沐晴心絃微震，面上仍持鎮定：沐晴有何身份值得蕭將軍起疑？

亡國公主之身尚不足夠？墨子謙意味深長地注視着她，姑娘真以爲蕭將軍留你在側，僅因醫術高明？

他自袖中取出一卷文書：此乃你故國與北疆往來密信的抄本。有人將此證呈予蕭將軍，指認你是北疆細作。

沐晴接過文書細閱，越看越是心驚。這些僞造的信函幾乎能以假亂真，連故國印鑑都仿得惟妙惟肖。

是何人......？

顧流芳。墨子謙緩緩道出這三個字，他纔是真正的青鸞。

沐晴憶及顧流芳往日種種相助，只覺寒意自脊背竄升：可有憑證？

那壇酒便是明證。墨子謙道，酒罈上的機關印記，乃顧流芳慣用手法。他假墨某之名贈酒，實則是爲自身鋪設後路。

正當此時，殿外忽聞冷笑：好一齣反間計。

顧流芳執扇而入，身後隨着十餘名黑衣侍衛：墨先生倒是善編故事。

墨子謙面色如常：顧公子來得正好。不如當着沐姑娘的面，說說你與北疆的交易？

何必多言？顧流芳輕笑，沐姑娘聰慧，早該看出端倪。

他轉向沐晴：姑娘可還記得，每逢北疆使者將至，顧某總會藉故離府數日？可還記得，楚玄每次有所動作，顧某總能未卜先知？

沐晴默然不語。這些疑竇她並非未曾留意，只是......

只因這一切，盡在顧某算計之中。顧流芳展扇輕搖，楚玄不過棋子，墨先生亦是。真正的執棋者，從來唯有顧某一人。

所圖爲何？沐晴終是開口。

爲此物。顧流芳自懷中取出一枚虎符，蕭絕的兵權。只要他倒下，這三十萬大軍便歸顧某所有。

驟然間，殿外火光通明。蕭絕率親衛大步踏入，目光如炬：顧流芳，你終現原形。

顧流芳面色微變，旋即恢復從容：蕭將軍來得正好，省卻顧某尋你的工夫。

他輕擊掌，四周頓時湧現更多黑衣人：將軍以爲，顧某會毫無準備便來此麼？

然此時，情勢再變。墨子謙倏然出手，一道銀光直取顧流芳咽喉。顧流芳閃身避過，卻見那些黑衣人竟調轉兵刃，將他團團圍住。

你......！顧流芳難以置信地望向墨子謙。

得罪了，顧公子。墨子謙淡淡道，墨某從來不是你的人。

蕭絕邁步上前：顧流芳，你私通北疆、謀害朝廷重將，可知該當何罪？

顧流芳忽縱聲長笑：成王敗寇，何須多言？然蕭絕，你以爲至此便了結麼？

他意味深長地瞥向沐晴：你身旁這位女子，她的真實身份，恐怕要令你大喫一驚。

語畢，他猛地咬碎口中毒囊，頹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