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20章 集市暗流與“鐵匠”老比爾

擁有了“古樹之心”的木雅軒，彷彿脫胎換骨。她不再僅僅是被保護的對象，而是真正成爲了團隊不可或缺的感知與輔助核心。在營地周圍，她主動催生出一圈更具韌性和隱蔽性的荊棘屏障，並通過法杖與它們建立了更穩固的連接，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她的感知。她眼神中的怯懦被一種沉靜的專注取代，每一次揮舞法杖練習引導植物，都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決心。

團隊的短板得到彌補，下一步的目標更加明確：獲取高精度零件修復房車，並尋找關於冷風筆記和中央堡壘的可靠信息。

王慧再次展現出她大腦超頻的恐怖效率。她利用這兩天在集市外圍觀察和零散交流獲得的信息，迅速篩選出幾個可能的目標。

“集市裏有三個地方最有可能找到我們需要的零件和情報。”王慧在車廂內的小桌上鋪開她手繪的集市勢力草圖，“第一個是‘鼴鼠工坊’，位於集市中心，明面上最大的機械維修和零件商鋪，背景複雜，據說和集市管理委員會有關，價格昂貴，但貨品相對齊全。”

“第二個是‘破爛王’傑克的地攤，在西區舊貨市場。他那裏東西最雜，偶爾能淘到好東西，但需要極強的眼力和運氣，而且此人奸猾，情報真假難辨。”

“第三個，”王慧的筆尖點在草圖邊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是一個綽號‘鐵匠’老比爾的人，獨自住在集市最邊緣靠近垃圾傾倒區的地方。脾氣古怪，手藝極高，但據說只接他看得上眼的活兒，收費方式也很特別，有時要物資，有時要一個故事，有時甚至甚麼都不要。關於他和中央堡壘有過接觸的傳聞，在底層流傳較廣，但無法證實。”

冷一一沉吟片刻：“‘鼴鼠工坊’目標太大，我們剛惹了‘禿鷲’團伙（雖然對方暫時沒查到他們，但需謹慎），不宜過於招搖。‘破爛王’那裏不確定性太高。先去見見這個‘鐵匠’老比爾。”

林平點頭表示同意。老比爾這種遊離於主流之外的邊緣人物，往往掌握着一些不爲人知的信息，而且相對不那麼容易引起大勢力的注意。

將房車和營地交給木雅軒看守，如今她的預警能力足以勝任，冷一一、林平和王慧三人再次出發，穿過熙攘混亂的集市街道，向着邊緣的垃圾區走去。

越靠近垃圾區，環境越是惡劣。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腐臭和金屬鏽蝕的氣味，地面泥濘不堪，堆積如山的廢棄物形成了一座座小山。一些瘦骨嶙峋的拾荒者在垃圾堆裏翻撿着，眼神麻木。

老比爾的“家”很好找——一個由半個破損的集裝箱和一大堆廢棄車輛外殼拼接而成的怪異建築，煙囪里正冒着淡淡的黑煙，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從裏面傳來。

推開一扇用破輪胎皮做成的簡陋門扉，一股熱浪混合着機油、金屬和菸草的味道撲面而來。內部空間比想象的要大，雜亂地堆滿了各種金屬材料、半成品和奇形怪狀的工具。一個頭發花白、鬍子拉碴、圍着髒兮兮皮圍裙的老者，正背對着他們，用力捶打着一塊燒紅的金屬，手臂肌肉虯結，完全不像一個老人。

“滾出去！今天不接活！”老比爾頭也不回，聲音沙啞如同金屬摩擦。

林平上前一步，目光掃過工作臺上幾件近乎藝術品的金屬構件，開口道：“我們不是來打農具的，比爾先生。我們需要能修復‘野牛’III型越野房車傳動軸和能量回路穩壓器的精密零件，另外，還想打聽點消息。”

老比爾捶打的動作頓了一下，終於轉過身。他臉上佈滿油污和皺紋，但一雙眼睛卻銳利得驚人，彷彿能看透人心。他的目光在冷一一臉上停留一瞬，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隨即落在林平身上，又看了看他身後氣質不凡的王慧。

“‘野牛’III型？老掉牙的東西了，配件可不好找。”老比爾放下錘子，拿起旁邊的破布擦了擦手，“至於消息，那得看你們付不付得起價錢。”

“價錢好商量。”冷一一平靜地開口，“我們可以用能量電池、乾淨的飲用水，或者……一個關於‘第十區’和‘冷風’的故事。”

“冷風”兩個字出口的瞬間，老比爾的眼神驟然銳利如鷹隼，周身那股慵懶的氣息瞬間被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取代。他死死盯着冷一一，彷彿要將她從裏到外看個通透。

狹小工坊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只有爐火還在噼啪作響。

良久，老比爾才緩緩吐出一口帶着煙油味的濁氣，聲音低沉而危險：“小丫頭，有些名字，在這片廢土上，是不能隨便提的。尤其是……和一個被遺棄的老鐵匠提。”

他走到工坊角落，在一個鏽跡斑斑的鐵櫃裏翻找着甚麼，同時彷彿自言自語般低聲道：“第十區……葉天那條毒蛇的地盤。冷風……哼，一個癡迷於打開潘多拉魔盒的瘋子，也是個……可惜了的傢伙。”

他轉過身，手裏拿着一個用油紙包裹的長條形物件，扔給林平：“這是你們要的穩壓器核心構件，我自己做的，比原廠的還好用。傳動軸的替代材料我這裏有，但需要時間加工。”

然後，他看向冷一一，眼神複雜：“至於故事……我倒是想聽聽，你們和那個名字，有甚麼關係？還有，葉天那條毒蛇，現在怎麼樣了？”

冷一一心中凜然。這個老比爾，果然知道些甚麼，而且對葉天和父親冷風都抱有某種特殊的關注。

就在冷一一斟酌着如何回應時，工坊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囂張的叫嚷：

“老比爾！滾出來！這個月的‘保護費’該交了！”

老比爾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罵了一句：“又是‘血牙’幫那羣鬣狗！”

冷一一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警惕。麻煩，似乎總是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