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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菜要上桌,得先過油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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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鏡司密檔房的門軸在蕭決手中發出極輕的“吱呀”聲。

蘇晏清垂着眸,月白衫子外罩的青錄事袍角掃過滿地黴味混着舊紙的氣息——這是她第三次踏足此處,前兩次都是借查膳政典籍之名,而今日,她袖中半張味絡圖的邊角正硌着腕骨,提醒她這是破局的關鍵。

“東牆第三格。”蕭決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劍,卻在轉身時用寬袖替她拂開擋路的竹簾。

蘇晏清抬眼,看見他玄色官服上的雲紋暗繡在燭火裏浮動,恍若昨日雨中那把偏過來的油傘。

她定了定神,指尖抵在“宮禁守衛檔”的絹簽上,指節微微發白——昨日在禁庫翻到的“赤焰谷貢品入庫總錄”裏,赤心散提用記錄爲“空”,若香料真是被偷,必是趁守衛換崗時動手。

卷宗展開的瞬間,塵灰簌簌落在她手背。

天啓七年八月十二日那頁的墨跡泛着暗褐,蘇晏清湊近了些,燭火在她眼尾投下晃動的影。

“辰七至午三”幾個字寫得方方正正,可右下角的墨色卻比其他行深了兩分,像被水洇過又重新描過。

她從袖中摸出個黃銅小鏡,鏡面映着紙頁,原字跡的輪廓漸漸浮出來——“辰五至午一”,五個字被重重塗蓋,只餘下“午一”二字的鉤筆還倔強地翹着。

“午一。”她輕聲念,喉間泛起苦意。

先帝用膳時辰是午初二刻,午一正是御廚備湯的當口。

有人篡改輪值時間,讓守衛在辰五至午一這段本應當值的時間裏“消失”,好讓偷香料的人暢通無阻。

“發現了?”蕭決不知何時站到她身側,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後。

蘇晏清偏頭,看見他腰間玄鏡司的虎符在晃動,“是重描的。”她將銅鏡遞過去,“原時間是辰五至午一,和先帝用膳前的備餐時間完全重合。”

蕭決的拇指摩挲着鏡沿,眉峯微挑:“裴元衡的義子裴景行,上月剛被封爲尚食局典膳。”他從袖中抽出半張素箋,“我讓沈硯去查當日宮門出入令,若能對上——”

“立刻傳信。”蘇晏清截斷他的話,指尖在卷宗邊緣敲了兩下,“墨跡未乾,這檔冊是新補的。他們怕我們查到,所以急着改。”她迅速抄下篡改的時間和原跡,折成極小的紙團塞進蕭決掌心,“讓沈硯查裴家僕從當日是否持宮牌出入,尤其是裴景行。”

蕭決捏着紙團轉身,玄色衣襬帶起一陣風,吹得燭火忽明忽暗。

蘇晏清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角,喉間突然發緊——沈硯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國子監助教,若被裴家發現他在查案...她攥緊袖口,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此時的沈硯正站在宮門司的偏房裏,青衫被雨水浸透,貼在背上像塊冰。

他捧着一摞被蟲蛀的“夜值補錄單”,指尖在第三本最底層的紙頁上頓住——“天啓七年八月十二日,裴景行,奉太傅命取藥入宮,辰五至午一。”墨跡已經泛舊,卻蓋着宮門司的朱印,連“取藥”二字都被圈了紅。

“這...這是死檔。”管檔的老吏縮着脖子,“當年說裴大人是給太后請平安藥,所以沒入正冊。”沈硯的手在抖,冷汗順着後頸流進衣領。

他想起昨日蘇晏清說“查到裴家蹤跡就立刻燒了線索”,可此刻這張紙卻像塊燒紅的炭,燙得他幾乎握不住。

“借我筆墨。”他深吸一口氣,將“裴景行”三字拓在袖中暗袋的薄絹上,又原樣將補錄單塞回蟲洞。

老吏剛要開口,他已將半錠碎銀拍在案上:“這雨下得邪乎,您老喝碗薑茶去。”話音未落,人已衝進雨幕,青衫下襬濺起的泥點,在青磚地上拖出一道倉皇的痕。

蘇晏清回府時,天已擦黑。

崔嬤嬤守在院門口,手裏端着個粗陶碗:“姑娘快喝口薑茶,這雨浸得骨頭都寒。”她接過碗,卻見崔嬤嬤的手在抖,眼角還沾着竈灰——定是在廚下等得急了。

私廚的竈火噼啪作響。

蘇晏清將“味絡圖”、守衛檔抄件、出入令拓本一字排開,案角的沙漏正沙沙漏着最後幾粒。

“嬤嬤,按天啓七年御膳房舊例,熬‘金絲燕燴’。”她解下外袍,露出月白中衣,“但不加燕窩,只放赤心散。”

崔嬤嬤的手頓在陶甕邊:“赤心散性燥,單熬會灼喉。”

“我要的就是這股灼。”蘇晏清將藥杵遞給她,“當年祖父說,毒藥入膳,會在胃裏留‘刺’。我要嘗這根刺。”

陶釜裏的湯開始冒泡時,蘇晏清的額角已滲出細汗。

她盯着翻湧的褐色湯液,想起母親臨終前的信裏寫:“你祖父嚐出湯裏有赤心散,要換料,卻被尚膳監總管攔了。”湯霧漫上來,模糊了她的視線,再睜眼時,金殿的藻井竟浮現在眼前——

朱漆廊下,一個着緋色朝服的身影背對着她。

那人袖中滑出個青瓷小瓶,瓶口泛着幽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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