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菜還沒上,鍋先熱了 (1/2)
金殿雷聲未歇,皇帝終未嘗那碗“九轉玉露羹”,只冷冷下令:“裴元衡革職待勘,交玄鏡司審訊。”
蘇晏清捧着《七證錄》退下時,袖角擦過丹墀的漢白玉,滲出的血珠在素絹上洇開,像朵褪色的紅梅。
崔嬤嬤昨夜替她擋了刺客的刀,此時還在尚藥局灌藥,她握筆時右手仍在發顫,卻在跪謝聖恩時將脊背繃得筆直——金殿裏投來的目光太燙,有怨毒,有忌憚,有隔岸觀火的冷意,她若露半分弱態,便是給人遞了刀。
“蘇大人留步。”
剛轉過垂花門,玄鏡司暗衛的聲音從廊下傳來。
蕭決的烏木令牌被拋來,她接住時觸到牌面殘留的體溫。
暗衛壓低聲音:“都督在偏殿等您,說崔嬤嬤的刀傷,太醫院的金瘡藥摻了生肌散,得換玄鏡司的傷藥。”
蘇晏清指尖一緊。
她早該想到,裴元衡倒臺,餘黨不會罷休,可崔嬤嬤是跟着祖父三十年的老人,她總存了三分僥倖——直到昨夜刺客的刀扎進那副老骨頭,她才驚覺自己護不住身邊人。
喉間泛起苦澀,她將令牌收進袖中,卻在抬眼時看見御膳房方向飄來炊煙。
“蘇博士!”
小太監捧着紅漆食盒從角門跑來,額角沾着星點梅瓣。
食盒上繫着杏黃緞帶,緞帶末端墜着三皇子的私印。
蘇晏清接過時,食盒裏的涼意透過木壁滲進掌心,掀開蓋,半片乾枯的燕窩靜靜躺着,背面的墨字被歲月浸得發淡,卻恰好能辨出“天啓七年三月十五”——正是祖父最後一次主持御膳的日子。
她的指甲掐進掌心。
趙珩這是在提醒她,當年的舊案,他也有一本賬。
“回稟三皇子,蘇某謝過雅意。”她將食盒遞還,聲音平穩得像玉扣相擊,“改日定當赴宴。”小太監退下後,她盯着掌心的血痕,忽然笑了——趙珩邀她主持賞花宴,哪裏是賞春味?
分明是要她重走祖父老路,在同樣的地點,背同樣的“投毒”黑鍋。
是夜,尚食局的炭盆噼啪作響。
孟婆子裹着灰布棉袍坐在矮凳上,膝蓋上攤着本蟲蛀的《春宴舊檔》,燈芯結了個燈花,“啪”地炸開,照亮她眼角的皺紋:“那年壽宴,您祖父備的‘金絲燕燴’,確是用南海血燕吊的湯。可老奴記着,尚膳監副使裴景行捧着‘急遞令’闖進來,說‘聖上口諭換湯’,連鍋端走了。”她手指劃過當中一行小字,“您瞧,這‘換鼎’二字,還是老奴替他謄的——裴景行是裴元衡的族侄,當年才二十歲。”
蘇晏清的指尖停在“裴景行”三個字上。
原來早在祖父動手前,鍋已被人動了手腳。
當年的“投毒”不是疏漏,是局;如今趙珩的宴請,何嘗不是另一個局?
“老奴知道您要查甚麼。”孟婆子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老繭硌得生疼,“當年那鼎被換去了哪裏,老奴不敢說……可這賞花宴,您去不得啊!”
蘇晏清反握住她的手:“我若不去,他們更要往我祖父頭上潑髒水。”她望着燭火中跳動的舊鼎,聲音輕得像嘆息,“當年那鼎,裝的是裴家的陰謀;如今這宴,我偏要讓他們的陰謀,煮進自己的鍋裏。”
次日卯時,沈硯的密報混在早茶裏送來。
青瓷盞底壓着張薄如蟬翼的紙,字跡是他慣用的蠅頭小楷:“林側妃昨夜會梁守義,命其‘務必讓二皇子失儀’。太醫院寅時支安神散三錢,記‘三皇子侍妾驚悸’。”
蘇晏清捏着茶盞的手一頓。
安神散性溫,單獨服是補藥,可若與酒同服——她想起去年秋狩,有個小太監誤將安神散拌進醒酒湯,結果醉得更沉,連太子的車駕都撞了。
二皇子趙琮自小體弱,最是沾不得酒,若宴上喝了摻藥的湯,再被勸酒……
“傳筆。”她扯過案上的奏疏,筆尖蘸飽硃砂,“膳政院新定春宴規:設雙錄膳監,一錄食材斤兩,一錄烹飪流程,各執手冊,當衆登記。”寫完吹乾墨跡,她對着燭火看了看,將奏疏折成方勝,“呈陛下。”
賞花宴當日,御花園的桃枝剛冒出花苞,綵棚下卻已擺開十二席。
蘇晏清着月白翟紋官服立在主竈前,左首孟婆子捧“主料錄”,右首梁守義執“流程錄”,兩人的手冊都攤在檀木案上,每樣食材過秤時,她便揚聲報出:“東海乾貝九錢,雲南火腿六錢,杭白菊三朵——記。”
林婉柔立在綴滿紅綢的廊下,望着那兩本明黃封皮的手冊,脣角漸漸抿成一道線。
她身邊的丫鬟捧着錦盒欲言又止,被她用眼風一瞪,縮着脖子退到廊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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