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竈火認得你,人也該醒了 (1/2)
地脈童的指甲縫裏滲出血絲,她卻渾然不覺。
凍土下的震顫順着指骨往骨髓裏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她天生能感知地火的經脈。她突然扯開嗓子,赤光從眼底翻湧而出,指尖幾乎要戳進極北深淵的方向——那片本該翻湧着地火、蒸騰着白霧的所在,此刻卻像被抽乾了血脈的巨獸,死寂得連雪落的聲音都格外刺耳。
竈藏使踉蹌着撲到她身邊,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喉結猛地滾動兩下。
他顫抖着伸出手,指尖撫過地脈童脊背的符紋,那些用刀刻進血肉的《地火行圖》殘卷,此刻正泛着幽藍的光。龍脊斷於淵心,味脈凍於情焚......他的聲音破了音,原來北境不是天寒絕炊,是有人用禁術斬斷了大地的味之經絡
草棚裏的雪炊嫗突然笑了,滿眼的皺紋裏滲出淚。
她摸索着走到蘇晏清身邊,枯瘦的手在空氣中虛點兩下,準確握住對方手腕。
蘇晏清正盯着竈膛裏忽明忽暗的火光發呆,被這一握,本能地反手扣住老婦的脈門——卻在觸及那雙手的剎那,像被燙到似的鬆開。
嚐嚐。雪炊嫗將半塊焦餅塞進她掌心。
焦餅硬得硌手,蘇晏清無意識地用拇指摩挲餅面,突然有碎屑簌簌落下,露出藏在餅裏的殘頁。
墨跡斑駁的字跡在她眼前暈開:火熄於北,因心火不繼。
當年你在金殿嘗毒試味,血滲進御膳房的磚縫裏。雪炊嫗的手撫過她的臉,指腹帶着常年燒火的粗糲,地脈嚐到了你的痛,嚐到了你的不甘,就把你當成了活的感應器。她將蘇晏清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現在你摸摸,大地在哭呢。
蘇晏清的指尖微微發顫。
她不明白老婦在說甚麼,可心口突然泛起一陣鈍痛,像有人用鈍刀在刮她的骨膜。
那痛順着血脈往上湧,最後聚在眼底——她望着竈膛裏跳動的火苗,突然想起甚麼似的,伸手按住自己左胸。
那裏有一道淡粉色的疤,是三年前在金殿替皇帝試毒時,被毒針劃開的。
該走了。蕭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不知何時披上了玄鏡司的黑氅,腰間的寒霜劍裹着冰碴,卻在觸及蘇晏清目光時,緩和了些棱角。
他蹲下來,將蘇晏清打橫抱起,她的身子輕得像團雲,去黑壤淵。
陳照雪擋在草棚外。
她的冰心匙已熔成一灘水,順着指縫往下滴,在雪地上凍成細小的冰珠。你們要救的是人心,我要護的是大地不再被燒。她望着蕭決懷中的蘇晏清,喉結動了動,可若她入淵,地火會順着味脈反燒記憶——你當真要她醒來後,連你是誰都不記得?
蕭決的腳步頓住。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人。
蘇晏清正盯着他腰間的銅勺發呆,那是他親手刻的,勺柄上字的劃痕還很新。
她的眼睛還是空茫的,可當他的目光落過來時,卻無意識地往他懷裏縮了縮,像只怕冷的貓。
記得。蕭決突然笑了,笑得比雪還淡,她記得煮粥時要放三把米,記得火要吹三口氣,記得麥粥要熬到米粒開花。他將銅勺塞進蘇晏清懷中,金屬的涼意透過布料貼在她心口,這些刻在骨血裏的東西,燒不掉。
黑壤淵的風捲着冰碴子往人骨頭裏鑽。
蕭決將蘇晏清放在深淵邊緣,她的手剛觸到黑土,便像被燙到似的縮回——可很快又伸了出去,一下下摳着凍土,像在找甚麼。
她突然開口,聲音啞得像生鏽的鈴鐺。
蕭決愣了愣,從包袱裏取出那口跟了她十年的鐵鍋。
蘇晏清接過去,倒扣在地上,鍋底與黑土嚴絲合縫,像座微型的鼎爐。
她盤膝坐下,睫毛緩緩垂下。
蕭決想拉她起來,卻在觸到她手背的瞬間縮回手——她的皮膚燙得驚人,像是要把自己燒成一把火。
虛境裏一片混沌。
蘇晏清覺得自己在往下墜,直到七道殘影從黑暗裏浮出來。
第一位是個穿葛衣的老者,胸前掛着青銅味鼎,他朝她笑:我獻味於祭,被活埋在竈壇下。第二位是個梳雙髻的少女,指尖還沾着面屑:我試出貢米有毒,被凍在冰窖裏。第三位、第四位......直到最後一道殘影,是個穿御廚服的老人,他伸手摸她的髮髻,像極了她記憶裏最溫暖的觸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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