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紫霞血染 （1/2）

劍光刺破雲層的瞬間，林舟看清了紫霞峯上空的景象——那道沖天的紅光並非山火，而是無數虛空異獸的複眼在陽光下折射出的詭異色澤。它們像一團蠕動的黑霧，正順着星門殘留的空間裂隙不斷湧出，利爪撕開護山大陣的光幕，發出刺耳的“滋滋”聲。

“陣符峯弟子聽令，速補天樞陣眼！”

“丹鼎峯準備療傷丹藥，分置各峯傳送點！”

“靈獸峯放出護山靈獸，拖延異獸推進速度！”

李慕然的吼聲在混亂中格外清晰。他腳尖在飛劍上一點，長劍突然暴漲至數丈長，劍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瞬間將三隻撲向丹房的異獸劈成兩半。那些怪物的血液是粘稠的墨綠色，落在白玉地面上竟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林舟御劍俯衝，破妄劍自發震顫起來。他能感覺到劍身上殘留的星門之力正在共鳴——這些異獸的氣息，與星門記憶中毀滅藍星的怪物如出一轍。

“小心它們的尾刺！”身後傳來伊芙的聲音。林舟猛地側身，只見一隻形似蠍子的異獸正甩動帶倒鉤的尾巴襲來，尾尖泛着幽藍的毒光。他旋身揮劍，金色劍光如月牙般斬過，精準地削斷了那截毒尾。

伊芙踩着一片星芒追了上來，她手中的紫色玉簡正散發着柔和的光暈，無數星點在她周身流轉：“星圖顯示西北方向有空間波動，是新的裂隙！”她指尖劃過虛空，三顆亮星突然在天際連成直線，一道星力屏障憑空出現，將幾隻正要從裂隙鑽出的異獸狠狠彈了回去。

“星靈體竟能直接引動星辰之力？”李慕然的聲音帶着驚訝，他反手一劍挑飛撲向伊芙的異獸，“林舟，護好她！這些異獸的首領必然在裂隙深處，只有星靈體的純淨之力能暫時封印空間！”

林舟點頭的瞬間，眼角餘光瞥見一道黑影從雲層墜落。那是位陣符峯的弟子，他的護身法袍已被墨綠色血液腐蝕得破爛不堪，胸口插着半截獸爪，墜落中還在嘶啞地吼着：“天璇陣眼……破了……”

“跟我來！”林舟突然抓住伊芙的手腕，破妄劍猛地刺入身下的雲層。他想起身份玉牌裏的靈氣節點分佈圖——紫霞峯的靈脈源頭，就在天璇陣眼下方的紫晶礦脈中。

兩人穿過厚重的雲層，下方的景象讓林舟心臟驟停。原本晶瑩剔透的紫晶礦脈此刻正被一羣形似蚯蚓的異獸啃噬，它們的口器能分泌溶解靈晶的酸液，礦脈邊緣已經化作一灘灘冒着氣泡的泥漿。更可怕的是，礦脈深處隱約傳來沉悶的搏動聲，彷彿有甚麼龐然大物正在甦醒。

“這些是蝕晶蠕蟲，專門以靈脈爲食。”伊芙臉色發白，她父親的筆記裏記載過這種生物，“古籍說它們是虛空異獸的先鋒，每次大規模入侵前，都會先破壞星球的靈脈根基。”

林舟突然想起《藍星修仙史》裏的記載：天地大陣的運轉，全靠藍星自身的靈脈支撐。若玄天仙宗的靈脈被蛀空，恐怕整個仙域的防禦都會崩潰。

“伊芙，能定位礦脈核心嗎？”林舟握緊劍柄，劍身上的星門之力開始發燙。他想起墨塵說過，自己的靈能融合了《道德經》與空間之力。

伊芙閉上眼，周身星芒突然劇烈閃爍。半盞茶後她猛地睜眼，指向礦脈最深處：“在那裏！有頭體長超過百米的母蟲，所有蝕晶蠕蟲都受它控制！”

林舟深吸一口氣，將《道德經》的靈能運轉至極致。丹田處的氣旋開始逆向旋轉，一股奇異的吸力從破妄劍劍尖爆發——那是他結合空間之力創造的“微縮星門”。附近幾隻小蠕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吸入劍身上的金色漩渦，瞬間被絞成齏粉。

“這招竟能直接湮滅它們？”伊芙驚喜道。

“只是暫時的，母蟲不死，它們會源源不斷出現。”林舟御劍衝向礦脈深處，“用你的星力爲我護法，我去斬母蟲！”

礦脈通道越來越狹窄，兩側的紫晶壁上佈滿了蜂窩狀的孔洞。蝕晶蠕蟲的黏液滴落在飛劍上，發出刺鼻的氣味。林舟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破妄劍自發橫在身前——一隻足有水桶粗的蠕蟲猛地從巖壁鑽出，口器張開露出環形排列的利齒，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側身避開，同時反手刺出三劍。第一劍斬碎蟲首，第二劍撕裂蟲腹，第三劍則用空間之力將飛濺的蟲血禁錮在原地。但那蠕蟲並未死去，斷裂的身體竟開始分裂成兩隻小蠕蟲。

“它們能無性繁殖！”伊芙的星力屏障及時罩住林舟，“用靈火！古籍說它們怕純粹的靈能火焰！”

林舟腦中閃過丹鼎峯學到的控火訣。他將《道德經》的靈能注入劍招，破妄劍突然燃起金色火焰。這火焰不同於凡火，帶着“道法自然”的韻律，觸碰到蠕蟲身體時並非灼燒，而是像潮水般滲透進去，將其體內的邪能徹底淨化。

“有效！”林舟眼睛一亮，劍上火勢更盛。金色火焰在礦脈中劃出一道道弧線，所過之處，無論是成蟲還是蟲卵都化作灰燼，連腐蝕性的黏液都被焚燒殆盡。

越往深處走，母蟲的氣息越發清晰。那不再是單純的兇戾，而是一種帶着智慧的陰冷，彷彿有雙眼睛正從黑暗中窺視着他們。

“小心，它在佈設陷阱。”伊芙突然拉住林舟，指尖星芒指向地面，“那裏的紫晶被動過手腳，下面是空的。”

林舟揮劍斬向地面，果然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坑底蠕動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蟲卵，每顆卵裏都能看到蜷縮的蟲影。他毫不猶豫地將金色火焰掃過坑洞，噼啪聲中，無數未孵化的生命被扼殺在搖籃裏。

終於，礦脈盡頭出現了一片開闊的溶洞。溶洞中央盤踞着一頭難以名狀的巨獸——那就是蝕晶蠕蟲的母蟲。它的主體像條覆蓋着暗紫色鱗片的巨蟒，卻長着七顆頭顱，每個頭顱上都沒有眼睛，只有不斷開合的口器。最駭人的是它的腹部，佈滿了數千個蠕動的生殖腔，正源源不斷地產出蟲卵。

“這就是母蟲……”林舟握緊劍柄，突然發現母蟲七顆頭顱的額頭上，都刻着與星門裂隙相同的黑色符文。

母蟲似乎察覺到威脅，最左側的頭顱緩緩轉向他們，口器中噴出一股墨綠色的汁液。那汁液在空中化作無數細小的蟲豸，像暴雨般襲來。

“星羅棋佈！”伊芙雙手結印，周身星芒突然化作無數光點，在空中組成一張巨大的星圖。那些蟲豸撞在星圖上，就像飛蛾撲入蛛網，瞬間被定在原地，隨後慢慢消散。

“它的邪能與星門同源！”伊芙臉色蒼白，維持星圖讓她消耗巨大，“我最多能撐一刻鐘！”

林舟不再猶豫，將靈能提升至築基後期的巔峯。破妄劍發出龍吟般的嗡鳴，劍身上浮現出《道德經》的經文虛影。他想起墨塵說過的話：“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原來這不僅是修行心法，更是至高劍理。

“第一式：道生一！”

金色劍光凝聚成一點，如恆星爆發般驟然膨脹。這一劍沒有複雜的變化，卻蘊含着“從無到有”的至簡大道。母蟲最右側的頭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劍光精準貫穿，暗紫色的血液噴濺在溶洞頂端，發出“滋滋”的腐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