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冰封的真相 （1/2）

玄冰獄的寒氣能凍裂靈脈。林舟剛踏入這片黑暗，破妄劍上的金光就凝結出細碎的冰花，那些原本流轉的紅綠光芒也變得遲滯，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捆住。他能聽到冰層下傳來咯吱聲，低頭時，發現自己的腳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冰面下隱約有無數雙眼睛在轉動。

“這些是被冰封的執念。”伊芙的星靈體化作淡紫色光帶纏上他的手腕，光帶上跳動的符文正在快速衰減，“玄冰獄的‘極寒之力’能凍結時間，也能困住修士最深刻的執念，比憶念菌更難對付——它會讓你永遠困在自己製造的牢籠裏。”

話音剛落，前方的冰層突然裂開，露出裏面封存的畫面：一個穿着玄天仙宗道袍的青年正在煉丹，丹爐炸開的瞬間，他下意識護住身邊的少年，自己卻被丹火吞噬。那青年的面容，與林舟在守心珠倒影中看到的身影一模一樣。

“是你的先祖？”伊芙的聲音帶着顫音，她的星靈體與冰層產生共鳴，畫面中突然響起對話聲。

“林燁，你可知私自煉製‘逆命丹’是重罪？”一個蒼老的聲音質問。

“弟子願受責罰，但求掌門放過我兒阿舟，他只是誤食了毒草……”青年的聲音帶着哀求。

林舟的心臟猛地收緊——阿舟是母親對他的暱稱，而這個名字，他只在廢土掙扎時反覆默唸過。破妄劍突然發出劇烈的嗡鳴，冰層中的畫面開始扭曲，青年的臉漸漸與林舟自己的面容重合。

“不要看！”伊芙突然捂住他的眼睛，星靈體爆發出刺眼的光芒，“是血煞子在操控執念幻象！他想讓你以爲自己是……”

“以爲我是林燁的轉世，對嗎？”林舟撥開她的手，眼中已恢復清明。他指着冰層中少年手腕上的胎記——那是塊月牙形的紅斑，而他自己的手腕上，同樣的位置只有一道廢土留下的疤痕，“幻象再真，也瞞不過細節。”

破妄劍的金光突然暴漲，冰層中的畫面瞬間碎裂，露出裏面纏繞的黑色菌絲。那些菌絲吸收了執念的力量，竟化作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嘶吼着撲向林舟。

“這些菌絲能吞噬執念壯大自身！”林舟揮劍斬碎人臉，卻發現斷面處立刻生出新的菌絲，“血煞子想讓我們在幻象中耗盡靈能，他好趁機取走守心珠！”

此時，墨塵的聲音從通訊玉簡中傳來，帶着電流般的雜音：“冰蛟王醒了！他說玄冰獄的守心珠是‘封印之鑰’，下面鎮着九界最大的祕密，血煞子的目標根本不是珠子，是封印裏的……”

通訊突然中斷，取而代之的是冰層下傳來的低沉龍吟。林舟循着聲音衝向深處，沿途的冰層越來越薄，隱約能看到下方閃爍的藍光——那是萬載寒髓的光芒，守心珠就懸浮在寒髓中央。

但更令人震驚的是寒髓下方的景象：一具被玄鐵鎖鏈捆縛的巨大軀體，冰藍色的鱗片上佈滿符文，頭顱卻被一張青銅面具罩住，鎖鏈的另一端深深釘入地層，每根鎖鏈上都流淌着與守心珠相同的藍光。

“這纔是冰原界真正的守護者……‘冰獄古龍’。”伊芙的星靈體顫抖着貼近冰層，“星圖記載它在萬年前就已隕落，原來被封印在這裏！”

守心珠突然劇烈震動，萬載寒髓翻湧起來，露出裏面藏着的黑色晶體——與炎靈王體內的蝕心晶一模一樣，只是體積更大，表面爬滿了與青銅面具相同的紋路。

“血煞子在模仿焚炎界的法子！”林舟瞬間明白，“他不是要污染守心珠，是想用蝕心晶和古龍的靈脈，強行解開青銅面具！”

冰層突然從內部炸開，血煞子的黑袍從碎冰中穿出，他手中握着一柄黑色匕首，匕首上滴落的不是血液，而是冒着白氣的寒髓。“不愧是玄天仙宗的傳人，比你那愚蠢的先祖聰明多了。”他舔了舔匕首上的寒髓，眼中閃爍着狂熱，“知道這面具下是甚麼嗎？是能讓噬靈主大人完全降臨的‘界門鑰匙’，是萬年前玄天仙宗聯手守護者們封印的……”

“是你們這些叛徒的罪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冰層深處傳來，青銅面具突然裂開一道縫隙，裏面透出金色的光芒，“血煞子，你以爲喚醒老夫，就能改變萬年前的結局？”

冰獄古龍的聲音震得整個玄冰獄都在搖晃，那些纏繞的黑色菌絲瞬間被震碎，露出裏面包裹的白色光點——那是被吞噬的修士執念，此刻正化作流星飛向守心珠。

林舟突然想起《道德經》中的記載：“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他將赤紅守心珠拋向寒髓，珠子落入藍光的瞬間，竟與冰藍色的守心珠產生共鳴，兩道光芒交織成太極圖案，蝕心晶在圖案中央發出痛苦的嘶鳴。

“陰陽相濟能淨化虛無之氣！”伊芙的星靈體化作符文融入太極圖，“冰蛟王說過，守心珠的真正力量是平衡，不是毀滅也不是守護！”

血煞子見狀急欲撲上，卻被突然升起的冰牆擋住。冰牆後，冰蛟王拖着受傷的軀體走來，青色的鱗片上沾滿冰霜，他的前爪握着半截斷裂的玄鐵鎖鏈：“老龍，萬年前你說封印需要守護者的血脈爲引，今日我冰蛟一族，願承此責！”

冰獄古龍發出一聲悠長的龍吟，青銅面具徹底碎裂，露出一張佈滿傷痕的龍首。它的左眼是空洞的血洞，右眼卻燃燒着與炎靈王相似的火焰：“好孩子，讓老夫看看你的血脈……”

當冰蛟王的血液滴落在古龍的龍首上時，守心珠組成的太極圖突然爆發出萬丈光芒。林舟在光芒中看到了萬年前的真相：玄天仙宗的叛徒勾結虛無之海，打開了界門，冰獄古龍爲了關閉通道，自挖左眼化作封印的核心，而林燁——那個與他相似的先祖，用自己的金丹加固了封印，最終與叛徒同歸於盡。

“血煞子是當年叛徒的殘魂所化！”林舟終於明白，“他不是投靠虛無之海，他本身就是虛無之氣與修士殘魂的結合體！”

血煞子的黑袍在光芒中寸寸瓦解，露出裏面蠕動的灰色霧氣：“那又如何？今日我就要用古龍的靈脈重開界門，讓九界嚐嚐萬年前的滋味！”他猛地撲向太極圖，卻被金光彈飛，霧氣中滲出黑色的血液。

守心珠突然自動飛向林舟，與破妄劍上的另外兩顆珠子融爲一體。劍身上浮現出完整的太極圖案，金光順着林舟的手臂蔓延，在他的眉心凝成一枚陰陽魚印記。

“這是‘守心印’！”伊芙驚喜道，她的玉簡正在自動繪製九界聯防陣的最終形態，“集齊三顆珠子就能激活基礎陣形，剩下的四顆……”

“在另外四界的守護者體內。”冰獄古龍的聲音帶着疲憊，它的身體正在漸漸透明，“萬年前的封印耗盡了我們的靈智，守心珠是我們最後的靈核，只有找到繼承守護者意志的人，珠子才能……”

話音未落，玄冰獄突然劇烈搖晃。伊芙的玉簡發出警報：“檢測到高強度的空間波動，虛無之海的侵蝕速度加快了！焚炎界和青木界的陣眼正在……”

屏幕上，代表兩界的光點突然黯淡下去，緊接着，冰原界的光點也開始閃爍。血煞子的殘魂在黑霧中狂笑：“看到了嗎？沒有守心珠的守護，九界就是待宰的羔羊！林舟，交出珠子，我可以讓你做新的界主……”

“《道德經》有云‘大道廢，有仁義’。”林舟握緊破妄劍，守心印的光芒在他周身流轉，“萬年前先祖們沒能讓你得逞，今日亦然。”

金光如潮水般湧向血煞子的殘魂，黑霧在光芒中發出淒厲的慘叫。當最後一縷霧氣消散時，玄冰獄的冰層開始融化，露出通往外界的通道。冰獄古龍的身影已完全透明，它的右眼化作一顆藍色的珠子，緩緩飛向林舟：“這是‘冰之印記’，帶着它去找‘雪域界’的雪神，她是萬年前那場戰爭的見證者……”

珠子融入破妄劍的瞬間，九界星圖在林舟的腦海中完全展開。七顆守心珠的位置清晰可見，其中四顆正以驚人的速度變暗，像是在發出最後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