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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異軌者的凝視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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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星海的光粒還未穩定,林舟的雙色星軌就開始劇烈震顫。那些剛誕生的星軌網絡像受驚的鳥羣,紛紛向星海中心收縮,露出邊緣那片正在凝聚的黑暗——比寂墟更粘稠,比原初星海的虛無更具實體感,黑暗中隱約有無數觸鬚在緩慢蠕動,觸鬚的頂端閃爍着幽藍色的光點,像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它們在觀察我們。”阿木的生之劍突然橫在林舟身前,劍刃的綠紋泛起警惕的紅光,“這些光點……不是星軌的能量,也不是寂墟的虛無,像是某種‘觀測者’的標記。”

老工匠的星晶突然從懷中飛出,晶面投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黑暗觸鬚正在編織一張巨大的網,網眼的形狀與原初星海的光粒完全一致,只是每個網眼都刻着道細小的裂痕——那是所有“可能”星軌都存在的弱點,精準得像是用尺子量過。

“它們在模仿我們的星軌結構!”老工匠的聲音發顫,星晶突然迸出火花,“異軌者……它們在解析我們的存在法則!”

林舟的雙色星軌自動展開成光盾,卻在接觸黑暗邊緣的瞬間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那些幽藍光點突然集體閃爍,像在傳遞某種信號,緊接着,光盾的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紋——不是被攻擊,而是星軌的結構正在被“理解”,就像密碼被破譯時自動崩解。

“別用星軌能量對抗它們!”先代巡星人的虛影突然出現在光盾後,他的龍鳳杖斷口處射出金色的光帶,將裂紋暫時穩住,“異軌者的力量是‘觀測即改變’,你越反抗,它們解析得越快。”

林舟立刻收回星軌,光盾的裂紋果然停止蔓延。但黑暗中的觸鬚卻趁機向前延伸,最前端的幽藍光點已經觸碰到新星海的光粒,那些光粒像被染上墨汁的清水,迅速變成幽藍色,開始模仿觸鬚的蠕動軌跡。

“它們在同化星軌!”阿木的生之劍劃出綠紋光牆,試圖阻擋幽藍的蔓延。但光牆剛成型,就被無數光點穿透——那些光點像不存在的幽靈,穿過光牆後竟複製出一模一樣的綠紋,只是顏色變成了幽藍,反向纏向生之劍的劍柄。

“這是‘鏡像法則’。”先代巡星人的虛影劇烈閃爍,顯然維持形態正在消耗他最後的能量,“異軌者來自宇宙之外的‘觀測域’,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只能通過模仿其他星軌來存在。被它們鏡像的星軌,最終會失去自我,變成它們的一部分。”

林舟突然注意到,引星藤的葉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藍。那些半綠半銀白的葉片上,初心文正在被幽藍的符號覆蓋,像是有人用塗改液強行修改星軌的本源。他猛地攥緊拳頭,試圖用共生之力淨化,卻發現那些符號竟在吸收他的能量,變得更加清晰。

“別碰它們!”虛影抓住他的手腕,龍鳳杖的光帶指向黑暗深處,“看到那些光點最密集的地方了嗎?那是異軌者的‘觀測核心’,裏面藏着它們的本體——一個比軌源之母更古老的意識,它觀測過無數宇宙的生滅,我們的掙扎在它眼裏,可能只是場實驗。”

黑暗的中心突然亮起一道幽藍的光柱,光柱中浮現出一艘巨大的星艦。那星艦的形狀極其詭異——既不是七界的記憶絲材質,也不是破界域的齒輪結構,而是由無數扭曲的星軌殘骸組成,艦身的紋路像無數雙眼睛在眨動,艦橋的位置鑲嵌着一顆巨大的幽藍晶體,晶體裏漂浮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那是……蝕骨族的星艦?”阿木突然驚呼,星艦的側翼分明刻着蝕骨族的骨紋,卻被幽藍的符號覆蓋,變成了更猙獰的形態,“還有破界域的齒輪!它們在拼接我們的星艦殘骸!”

林舟的菱形紋章突然投射出一段畫面:那艘幽藍星艦的殘骸,其實是無數宇宙輪迴中被異軌者吞噬的星軌造物。蝕骨族的骨紋來自第一個被觀測的宇宙,破界域的齒輪屬於第二個,甚至還有些從未見過的星軌結構,像是被遺忘的無數個“可能”。

“它在展示自己的‘收藏品’。”虛影的聲音帶着疲憊,龍鳳杖的光帶開始褪色,“觀測域的意識認爲,所有星軌最終都會走向毀滅,它的使命就是記錄這個過程,然後……找到讓毀滅加速的方法。”

幽藍星艦突然射出一道光束,擊中了新星海邊緣的一顆行星。那顆剛誕生的星球上,原本和諧共生的綠紋與銀白紋突然瘋狂互噬,綠紋長成纏繞的荊棘,銀白紋化作絞肉的齒輪,整個星球在慘叫聲中崩解,最後變成幽藍色的光點,融入黑暗的觸鬚。

“它在演示‘被觀測者的結局’。”林舟的指尖滲出冷汗,那顆星球的毀滅方式,與破界域的災難、七界的星軌裂痕如出一轍,“原來……之前的所有衝突,都是被它引導的?”

引星藤突然指向幽藍晶體裏的人形輪廓。林舟的意識瞬間被拉入一片純白的空間,空間中央站着個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他的周圍漂浮着無數星軌模型,其中一個正是新星海的縮小版,模型上插着根幽藍的針,針尖正刺向七界與破界域的連接點。

“雙軌使者,我們終於‘見面’了。”那個身影開口,聲音同時響起在林舟的腦海、阿木的生之劍和老工匠的星晶裏,像是由無數星軌的共鳴組成,“我是‘觀’,觀測域的意識集合體。”

林舟的雙色星軌在體內高速流轉,卻感受不到任何敵意,只有冰冷的漠然,像學者在觀察培養皿裏的細菌:“是你引導了軌源之母?是你創造了寂墟?”

“我只是記錄。”觀的身影指向那個插着針的模型,針尖突然噴出幽藍的液體,模型上的星軌果然開始互噬,“軌源之母的平衡欲,寂墟的虛無性,甚至你們的共生……都是星軌在被觀測時的自然反應。就像人在被注視時,總會不自覺地改變行爲。”

他的手指指向另一個模型——那是破界域災難前的星軌圖,上面有個幽藍的光點正落在七界送來的種子上,“我只是在種子里加了點‘觀測標記’,讓破界域的星軌更容易產生猜忌。有趣的是,你們果然如預期般走向了衝突。”

林舟的意識劇烈震顫,他突然想起燼滅星的蝕骨族咒紋,想起監工的骨戒,想起軌源之母的黑色種子——那些看似偶然的災難,原來都是被設計好的變量。

“你到底想做甚麼?”他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憤怒,雙色星軌在純白空間裏炸開,卻連觀的衣角都碰不到。

觀的身影突然清晰了一瞬,露出一張由無數星軌碎片組成的臉:“尋找‘不可觀測之物’。無數宇宙輪迴中,所有星軌都會因被觀測而走向毀滅,我想知道,是否存在能逃脫這個命運的星軌。”

他指向林舟的引星藤,那些半綠半銀白的葉片上,幽藍的符號正在消退,露出下面金色的初心文:“你的雙色星軌很特別,既包含七界的‘守護’(拒絕被觀測的本能),又有破界域的‘解析’(理解觀測的能力)。這兩種力量的結合,或許能產生‘不可觀測’的可能。”

純白空間突然崩塌,林舟的意識被強行拉回新星海。黑暗中的幽藍星艦已經逼近,艦橋的晶體射出一道光束,將引星藤的一片葉子完整地剝離,葉片在光束中化作幽藍的光點,融入觀測核心。

“這是‘樣本採集’。”觀的聲音在星海中迴盪,“我會給你們一百年時間。如果新星海能在不被觀測影響的情況下存續,我就告訴你們觀測域的祕密。如果不能……”

幽藍星艦突然向後退去,黑暗的觸鬚開始收縮,那些被同化的光粒卻留在了新星海,像撒下的種子:“這些‘觀測標記’會記錄你們的每一個選擇。當猜忌、衝突或任何被引導的情緒出現,它們就會生長。當標記覆蓋整個星海時,就是實驗結束的時刻。”

黑暗徹底退去,只留下那些幽藍的光點在星軌間閃爍。林舟的引星藤突然開始枯萎,被剝離葉片的傷口處滲出幽藍的汁液,順着藤蔓向心髒蔓延。

“它們在追蹤你的星軌!”阿木的生之劍立刻貼上傷口,綠紋試圖阻擋汁液,卻被染成了幽藍色,“觀在把你當成新的實驗樣本!”

先代巡星人的虛影突然消散,龍鳳杖的斷口處落下一片金色的碎片,碎片上刻着初心文:“不可觀測之物,藏於星軌的‘盲點’——那些被遺忘、被排斥、不被任何法則承認的存在。”

林舟接住碎片,碎片剛觸碰到引星藤,幽藍的汁液就暫時凝固了。他看向那些閃爍的光點,突然注意到新星海的邊緣,有一片星軌從未覆蓋的區域——那裏既沒有光粒,也沒有黑暗,只有純粹的寂靜,連幽藍光點都在避開那裏,像是存在一個觀測的死角。

“那是……”老工匠的星晶突然投射出畫面:那片寂靜的區域裏,漂浮着一艘更古老的星艦,艦身上刻着七界與破界域都沒有的符號,船頭插着根完整的龍鳳杖,杖頭的光鏡正對着觀測域消失的方向,像是在監視着監視者。

引星藤的葉片突然全部轉向那片寂靜,初心文組成一個新的名字:“盲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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