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背叛的陰影 （1/2）

暗影刺客的襲擊，如同在“熔爐之眼”看似平靜的水面下引爆了一顆深水炸彈。基地內部的緊張氣氛驟然提升到了頂點。巡邏隊的數量增加了一倍，所有區域的安檢程序變得更加繁瑣和嚴格，一種無聲的猜忌如同病毒般在各部門之間蔓延。每個人都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彼此，試圖找出那個可能存在的、將刺客引入核心區域的“內鬼”。

凱登、莉亞娜和索拉里斯博士被暫時轉移到了一個防護等級更高、位於基地更深處岩層中的安全屋。這裏的生活條件更加逼仄，但至少暫時擺脫了那種如芒在背的被窺視感。然而，精神上的壓力卻與日俱增。

巴拉克作爲現場擊斃刺客的唯一目擊者和參與者，受到了裁判所和情報部門的反覆盤問。雖然他憑藉其老兵的資歷和無可指摘的行動報告暫時過關，但他私下告訴凱登，調查似乎有意在迴避某些關鍵問題——比如刺客精準的滲透路徑，以及他們是如何繞過基地核心能量感應網絡的。

“有人在上面捂着蓋子。”巴拉克陰沉着臉，在安全屋外與凱登短暫碰頭時低語，“調查方向被刻意引導向‘外部技術突破’和‘偶然性’，而不是內部協調。小子，你觸動了一些大人物的神經，他們不希望事情鬧大，或者說，不希望真相被挖出來。”

與此同時，對“卡恩多面體”的研究也陷入了僵局。自從那次短暫的共鳴之後，無論凱登如何嘗試，都無法再次與那上古遺物建立連接。彷彿那一次的“回應”耗盡了它最後的活力，或者……觸發了某種自我保護機制。索拉里斯調動了更強大的能量源試圖刺激它，結果卻只得到一片死寂。

“它‘沉睡’了，或者說，‘封鎖’了。”索拉里斯疲憊地摘下眼鏡揉着鼻樑，“可能是自我保護程序，也可能……是需要特定的‘鑰匙’才能再次喚醒。”

鑰匙？凱登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難道他自己，就是那把鑰匙？

就在這山雨欲來的壓抑中，一場看似例行的高層項目評審會議，成了風暴正式登陸的灘頭。

會議在基地中央指揮區的全息戰術室內舉行。橢圓形的金屬長桌旁，坐着基地的最高指揮官霍克將軍、幾位高級將領、宗教裁判所的特派代表（正是之前審訊過凱登的那位冷麪審判官）、數名資深技術顧問，以及索拉里斯博士。凱登和莉亞娜作爲項目核心成員也被要求列席，但只能坐在靠牆的旁聽席上。

會議開始時氣氛還算正常。索拉里斯博士展示了靜默核心的最新測試數據，重點強調了其在對抗暮光腐蝕方面的卓越效能，並委婉地提出了對量產化進程過快的擔憂。霍克將軍面無表情地聽着，偶爾提出幾個關於產能和實戰部署時間表的問題。

然而，當話題不可避免地轉向凱登那獨特的能力，以及其與上古文明的可能關聯時，會議室內的溫度驟然下降。

“索拉里斯博士，”那位裁判所審判官率先發難，聲音如同冰冷的金屬摩擦，“你提交的報告中提到，項目主體凱登，與編號爲‘卡恩多面體’的、來源不明且未經淨化的上古異端造物，產生了‘能量共鳴’？”他刻意加重了“異端造物”和“能量共鳴”這兩個詞，將其渲染得充滿不祥。

“審判官閣下，那更接近於一種……頻率上的呼應，是研究其能力來源的重要線索……”索拉里斯試圖解釋。

“線索？”審判官打斷了他，銳利的目光掃向坐在牆邊的凱登，“根據神聖禱文第七章第十二節，凡與不明邪物產生交感者，需立即隔離審查，以防其靈魂受到污染。我認爲，目前所有的研究都應該立即停止，直到我們對凱登……先生的精神狀態和信仰純潔性，完成一次徹底的評估。”

霍克將軍皺了皺眉，但沒有立刻說話。一位支持裁判所的將領立刻附和：“審判官所言極是。靜默核心的力量固然強大，但如果其源頭與上古的黑暗力量有關，那我們豈不是在飲鴆止渴？我認爲，項目應當由裁判所全面接管，進行徹底的‘淨化’後再考慮應用。”

索拉里斯臉色漲紅：“荒謬！這是赤裸裸的……”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戰術室厚重的金屬大門發出一聲巨響，彷彿被甚麼東西從外面猛烈撞擊！門板向內凸起，扭曲變形！

“敵襲？！”靠近門口的將領驚駭地站起身。

然而，下一秒，更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站在霍克將軍身後的一名副官，以及會議室角落兩名負責記錄的情報人員，幾乎同時暴起發難！他們的眼睛瞬間被暗紫色的光芒充斥，動作快如鬼魅，手中出現了由陰影凝聚的利刃，目標直指——凱登！

他們的目標是如此明確，以至於完全無視了在場的將軍和其他高官！

“保護將軍！”

“是暮光腐蝕！他們被控制了！”

會議室瞬間大亂！

凱登在門被撞擊的瞬間就已心生警兆，幾乎是想也不想，一直握在手中的那顆改進型靜默核心瞬間激活！無形的場域再次展開。

那三名被控制的襲擊者衝入靜默場範圍，動作明顯一滯，眼中的紫光劇烈閃爍，彷彿信號不良的燈泡。但他們似乎比之前的刺客更具“韌性”，並未立刻崩潰，依舊頑強地向着凱登撲來！

“砰！砰！”

巴拉克怒吼着開槍了！他似乎早有防備，爆彈精準地命中了兩名情報人員的腿部，特製的彈頭炸開，聖光灼燒着他們身上的暗影能量，發出“滋滋”的聲響。

但那名副官距離凱登太近了！他硬頂着靜默場的不適，陰影利刃已經刺到了凱登面前！

千鈞一髮之際，一直安靜坐在凱登旁邊的莉亞娜突然動了！她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部分頸圈的限制（或許是索拉里斯暗中相助），雙手快速結出一個極其複雜的手印，口中吐出幾個短促而古老的音節——那不是奧術咒文，其韻律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本源！

一道純淨的、如同月光般的銀白色屏障瞬間出現在凱登面前！陰影利刃刺在屏障上，如同熱刀切入黃油，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卻無法穿透！

“原初……守護？”那名被控制的副官，或者說控制他的存在，發出了驚疑不定的、重疊的聲音，“你……不是普通的奧術師！”

莉亞娜臉色蒼白，嘴角滲出一絲鮮血，顯然強行施展這個法術對她負擔極大。

趁着這個間隙，霍克將軍身邊的護衛終於反應過來，數把能量槍同時開火，將被靜默場削弱、又被莉亞娜阻擋的副官打成了篩子。暗影能量從他體內逸散，最終化爲黑煙消失。

戰鬥再次在電光火石間結束。會議室裏一片狼藉，瀰漫着硝煙和黑暗能量的惡臭。倖存的將領們驚魂未定，裁判官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襲擊者中，竟然有他裁判所下屬的情報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