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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診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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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河市人民醫院的門診大廳永遠人滿爲患,消毒水的氣味混合着汗味、廉價香水和各種難以名狀的體味,形成一種醫院特有的氣息。掛號處排起蜿蜒的長隊,候診區的塑料座椅上坐滿了面帶愁容的患者和家屬,偶爾傳來孩子的哭鬧聲和護士叫號的機械女聲。白玲緊緊攥着沈文勤的手,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彷彿一鬆開就會失去最後的支撐。她的目光不斷掃過擁擠的人羣,又迅速收回,像是在躲避甚麼。

李雪梅醫生的診室裏,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聽完沈文勤對自己症狀的描述後,李醫生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透出專業而審慎的目光,但同時也閃爍着一絲醫學工作者對罕見病例特有的好奇。

“這種情況確實罕見,”李醫生一邊在病歷本上快速寫着,鋼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我先給你開B超看看內部生殖系統情況,然後抽血做染色體快篩,這個結果明天能出來。詳細的染色體分析需要送到省城去做,要一週左右纔有最終結果。”

白玲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衣角:“醫生,您的意思是...”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沒有繼續說下去。

“先別急着下結論,”李醫生溫和地說,但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專業性,“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今天先做B超和抽血,明天來看快篩結果。”她頓了頓,看向白玲,“說起來,我上大學時見過一例類似情況。那還是80年代,當時醫院還請來了北京的專家團隊主刀手術...內地來的專家確實水平高超,成功完成了矯正手術。”

白玲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從這些話中抓到一絲希望:“那...那個孩子後來...”

“後來恢復得很好,”李醫生微笑道,“現在大概孩子差不多都十來歲了吧。”

繳費窗口前的隊伍移動緩慢,白玲時不時踮起腳尖向前張望,又不安地回頭看沈文勤,彷彿怕他忽然消失。沈文勤則盯着牆上“禁止吸菸”的標識,眼神空洞。醫院的廣播系統不時響起,呼叫着某位醫生或提醒患者某科室的位置,每一次聲響都讓白玲的肩膀微微顫抖。

B超室外的走廊上坐着五六位等待的患者,大多是孕婦,她們或低頭玩手機,或與伴侶輕聲交談。白玲和沈文勤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與其他人保持着距離。當護士叫到沈文勤的名字時,白玲猛地站起來,幾乎碰倒了旁邊的垃圾桶。

一羣大姑娘小媳婦隊伍裏出現這麼一個樣貌清麗的少年,一頭短髮和男裝讓周圍婦女和跟着老婆過來的男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這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科室裏的男孩。知道B超室裏醫生把他叫了進去,醫生看到過來的少年,看了一下病例,眼睛立刻冒出了火。這樣的病例可見得不多,只在教科書上一角里見過。

B超室裏,冰涼的耦合劑塗在沈文勤的小腹上,引起他一陣戰慄。醫生拿着探頭仔細檢查,不時在儀器上記錄着甚麼,面無表情。沈文勤盯着天花板上斑駁的痕跡,心中五味雜陳。他能感受到母親在簾外焦急踱步的輕微震動,每一次腳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儀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探頭在皮膚上移動帶來怪異的感覺,沈文勤緊閉雙眼,試圖將自己從這種不適中抽離。

抽血時,針頭刺入血管的刺痛感反而讓他感到一絲解脫——至少這是在爲解決問題邁出實際的一步。他瞥見母親別過臉去,不忍看針頭刺入他皮膚的一幕,那側臉緊繃的線條顯露出她內心的煎熬。採血護士熟練地貼上標籤,將試管放入架子上,那裏已經排列着十多管來自不同患者的血液樣本。

檢查全部結束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斜照在醫院白色的外牆上,給肅穆的建築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與醫院內冰冷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母子二人默默走出醫院大門,彷彿從另一個世界重返人間。

“今天回不去了,”白玲看着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聲音疲憊,“得找個地方住下。”

他們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醫院附近的小巷裏尋找住宿。最終在一家名爲“客來安”的小旅館前停下腳步。旅館門面狹小,招牌上的霓虹燈缺了幾個筆畫,顯得有氣無力。門口掛着“有空房”的牌子,字跡已經褪色。

“住店。”白玲對前臺後面打着瞌睡的老婦人說道,聲音乾澀。

老婦人睜開惺忪的睡眼,推過來一本泛黃的登記簿:“單間三十,標間五十。押金二十。”

“要個標間。”白玲從舊錢包裏仔細數出幾張紙幣,指尖微微發顫。

房間在二樓走廊盡頭,狹小而簡陋,兩張單人牀幾乎佔據了所有空間,牀單洗得發白,隱約還能看到淡淡的污漬。一隻壁虎靜靜地趴在牆壁上,見到人來也不驚慌。衛生間裏傳來滴水的聲音,持續而規律。

白玲放下行李,長長地嘆了口氣:“先休息一下,等下出去喫點東西。”

沈文勤沉默地點點頭,坐在牀邊,感受着硬板牀的觸感。房間裏瀰漫着一股黴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奇怪氣味,窗外傳來街市的嘈雜聲,更顯得房間內的寂靜沉重。

母親坐在對面牀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牆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牀單。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站起身:“走吧,出去轉轉,總不能餓着肚子。”

華燈初上,瑪河市的夜晚甦醒過來。他們沿着街道漫步,不知不覺來到了遊憩廣場。這裏與醫院的肅穆形成鮮明對比——廣場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廣場中央,一羣中老年人正隨着90年代的流行歌曲跳着交際舞。女士們穿着鮮豔的連衣裙,男士們則多是白襯衫配西褲,雖然樣式老舊,但每個人都跳得一絲不苟,臉上洋溢着愉悅的笑容。旁邊有個小型音響設備,播放着《夜來香》的旋律,爲夜晚平添幾分懷舊情調。

另一側,幾個年輕人正在表演流行歌曲,圍觀的人羣不時發出喝彩聲。整個廣場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與白玲母子沉重的心情形成強烈反差。

廣場邊緣是一排小喫攤,最引人注目的是幾個維族人經營的攤位。男人們頭戴繡花小帽,留着濃密的鬍鬚,女人們則圍着色彩鮮豔的頭巾,熟練地翻動着烤架上的羊肉串。空氣中瀰漫着孜然和烤肉的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就在這兒喫吧。”白玲指着那些維族小喫攤說道,聲音裏帶着一絲試圖恢復正常氛圍的努力。

他們選了一個相對寬敞的攤位坐下,攤主是個高鼻深目的維族中年男子,普通話帶着濃重口音,但笑容熱情洋溢。他們點了烤羊肉串、羊骨頭湯和羊雜湯。攤主手法嫺熟地翻動着烤架上的肉串,羊肉在炭火上滋滋作響,油脂滴入火中激起陣陣香氣。

這個夜市上賣的是小烤肉,5毛錢一串。還有很多羊肚羊肝可以選擇,甚至還有很難處理的羊腸。沈文勤要了5串羊肉還有羊肚4串最後還要了4串羊腸。這是上輩子最喜歡的組合。白玲看到沈文勤點的烤肉問到:“你不是不喜歡那些雜碎嗎?怎麼現在還喜歡吃了。”

沈文勤說道:“長大了嘛,再說這些雜碎比那個小肉串給的量要大多了。這種可以喫的更多。花的錢也少”

畢竟還沒有太出格,羊雜湯沒有點。兩人點了一碗羊骨頭湯和一份涼皮子。

白玲小心翼翼吹涼一勺湯,卻沒有遞過去,只是放在沈文勤面前:“小心燙。”她重複道,聲音裏有一種刻意的正常,彷彿在努力維持某種即將破碎的平衡。

看着兒子喫得香甜,白玲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她自己也拿起一串烤羊肉,小口喫着,但眼神時常飄忽,顯然心神不寧。

“記得你小時候,”白玲突然開口,聲音輕柔,“有一次發燒,甚麼都喫不下,就想喫烤羊肉串。你爸跑遍全鎮才找到一家維族人開的攤子,回來時渾身都溼透了——那天下着大雨。”

沈文勤抬起頭,有些驚訝。母親很少提起他小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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