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歸墟初探遇詭譎，法則屍骸演生死 （1/2）

無盡歸墟，其名不虛傳。

墨塵淵一步踏入這片傳說中的絕地，立刻感受到了與外界截然不同的法則環境。這裏的空間並非穩定流淌的河流，而是如同被打碎的鏡面，充斥着混亂的斷層與扭曲的褶皺。時間也失去了線性，時而凝滯如萬古寒冰，時而加速如白駒過隙。破碎的星辰碎片、巨大的不知名生物骨骸、斷裂的山脈大陸，如同垃圾般漂浮在色彩迷離的混沌能量流中，構成一幅光怪陸離而又死寂絕望的景象。

尋常修士在此，恐怕瞬間就會迷失方向，被混亂的法則撕碎，或被那無處不在、能侵蝕心智的“歸墟煞氣”同化爲沒有理智的怪物。

但墨塵淵不同。

他識海中的天道龜甲殘片散發出柔和而穩固的光芒，如同定海神針，將周圍混亂的法則影響排斥在外，爲他撐開了一片穩定的“秩序領域”。萬界星盤懸浮於殘片之旁，星光閃爍，如同導航儀，不斷修正着前進方向，指向那冥冥中的本體感應源頭。

“好濃郁的毀滅與終結道韻，但也蘊含着萬物歸寂、由死轉生的一絲契機。”墨塵淵眸光湛湛，非但沒有畏懼，反而以一種研究的心態審視着這片絕地。他運轉陰陽大道，體表隱隱有太極虛影流轉，將侵襲而來的歸墟煞氣中的毀滅意念剝離，只汲取其中最爲本源的、關於“終結”的法則碎片，融入自身對萬物平衡的理解。

他如同一個小心翼翼的旅人，又如同一個孜孜不倦的學者，在這片生命的禁區中緩慢而堅定地前行。

不知行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數年（時間在這裏已無意義），前方出現了一片更加詭異的區域。

那裏沒有破碎的星辰，只有無數具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屍體”。

這些“屍體”並非血肉之軀，而是由各種破碎、扭曲的大道法則強行凝聚而成的“法則屍骸”！有的如同燃燒着黑色火焰的巨獸骨架，散發着“焚盡”的道韻；有的如同由無數哀嚎面孔組成的扭曲河流，流淌着“怨憎”的法則；更有甚者，像是一棵完全由斷裂因果線糾纏而成的枯樹，瀰漫着“命運錯亂”的氣息……

它們是遠古時代，在此地激烈碰撞、最終同歸於盡的強大道則所留下的“殘響”與“執念”，充滿了暴虐、混亂與不甘。

似乎是感應到了墨塵淵這個攜帶着“秩序”氣息的鮮活生命闖入，這些沉寂了不知多少萬年的法則屍骸，竟齊齊“甦醒”了過來！

“吼——！”

那黑色火焰巨獸骨架發出無聲的咆哮，裹挾着焚盡萬物的道韻，撲殺而來！所過之處，連混沌能量都被點燃，化作一片虛無火海。

那怨憎面孔河流掀起滔天巨浪，無數扭曲的面孔發出直刺神魂的尖嘯，形成恐怖的精神衝擊浪潮。

那因果枯樹揮舞着由錯亂命運組成的枝條，抽打虛空，攪動因果，試圖將墨塵淵拖入萬劫不復的命運岔路。

危機驟臨！

墨塵淵眼神一凝，不敢有絲毫大意。這些法則屍骸，任何一具都堪比外界合體巔峯的修士，而且手段詭異，直指大道本源。

“陰陽輪轉，萬法不侵！”

他低喝一聲，周身陰陽太極圖急速擴張，將他牢牢護在中心。太極流轉，黑白色澤分明，將那焚盡道韻導入“死”之極境消化，將那怨憎尖嘯融入“靜”之領域平息，將那抽打而來的因果枝條以“定”之真意暫時阻隔。

然而，法則屍骸數量太多，攻擊源源不絕，僵持下去，對他不利。

“不能被動防守，需以攻代守，以秩序之力，淨化這些混亂道則！”

墨塵淵心念電轉，雙手快速結印。他左手演化丹道至高奧義——造化生機，無盡的生命氣機與創造道韻湧現，化作綿綿春雨，滋潤那枯寂的因果之樹，試圖撫平其錯亂的執念；右手則引動武道終極真意——破滅歸墟，極致的攻伐之力凝聚成開天闢地般的拳印，悍然轟向那黑色火焰巨獸，要以更強的“滅”來剋制其“焚”！

同時，他引動體內天道龜甲殘片之力，一股宏大的、代表着宇宙正統秩序的氣運威壓瀰漫開來，如同帝王降臨，對那些混亂的法則屍骸形成了本質上的壓制！

“嗤嗤嗤——”

造化生機之雨落在因果枯樹上，那狂暴揮舞的枝條竟然微微停滯，一些斷裂的因果線似乎有重新續接、恢復正常的趨勢。而破滅拳印與黑色火焰巨獸碰撞，竟強行將其轟退，那焚盡道韻也被拳印中蘊含的、更高層次的“歸墟”真意所吸納、轉化！

秩序壓制混亂，高等道則淨化低等道則！

墨塵淵找到了應對之法，精神大振。他不再保留，將近日對丹武合一、陰陽平衡的感悟盡數施展出來。

時而以丹道之柔，化解屍骸戾氣；時而以武道之剛，崩碎其核心執念；時而以陰陽太極，將其混亂道則梳理、剝離、吸收！

他彷彿化身成爲一個移動的“淨化熔爐”，在這片法則屍骸的包圍中縱橫捭闔。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具法則屍骸發出不甘的哀鳴，最終崩散，還原成精純的、無屬性的法則本源碎片，被墨塵淵吸納，加深他對各種大道的理解。

他的氣息在戰鬥中不僅沒有衰減，反而越發深邃圓融。對“生”與“死”、“創造”與“毀滅”、“秩序”與“混亂”的辯證關係，有了前所未有的切身感悟。

不知戰鬥了多久，當最後一具由“貪婪”法則凝聚成的、形如多爪怪魚的屍骸，被墨塵淵以陰陽二氣強行煉化成一枚晶瑩剔透的法則結晶後，這片區域的法則屍骸被清掃一空。

墨塵淵長身而立，略微調息。雖然仙元消耗巨大，精神卻異常振奮。此番戰鬥，收穫遠超預期。他感覺自己的道基更加穩固，對天道龜甲承載的“秩序”真意，理解也深刻了數分。

他抬頭望向歸墟更深處，那裏的感應愈發清晰，但危機感也呈幾何倍數增長。

“僅僅是外圍，便有如此兇險。核心之處，又該是何等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