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基礎課堂的不適應者 （1/2）

學習的過程是痛苦而緩慢的。

這並非傳統魔法，沒有清晰的咒語發音或精準的魔杖動作圖解。

它更像是一系列極端精神狀態的引導，配合着對靈魂本質極其危險的“感知”與“干涉”。

書中充斥着隱喻、象徵和直接作用於精神的符文，稍有不慎，閱讀者自身的精神就會被書中的“深淵”所吸引，輕則精神錯亂，重則靈魂受損。

這一次原來的任何科學知識都幫不了他，這是一次純魔法側的挑戰。

盧卡發現自己需要極高的精神集中度，才能勉強解析出一小段文字的真實含義。

每一次閱讀後，他都感到精疲力竭，彷彿剛與一羣攝魂怪搏鬥過。

幾天後，魔咒課上。

弗立維教授正站在一摞厚書上，興致勃勃地講解着“驅逐咒”的精妙變體應用，如何在繳械的同時施加微妙的推力擾亂對手平衡。

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灑進來，教室裏充滿了同學們練習魔咒時發出的噼啪聲和討論聲。

盧卡坐在後排，努力想集中精神。

弗立維教授的聲音明明就在耳邊，卻像是隔着一層厚重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他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回了昨夜。

昨夜，他嘗試理解《噬魂之祕》中關於“靈魂錨點”的章節。

書中描述，強大的靈魂往往存在覈心的“錨點”，是其力量與存在的根基。

入門的關鍵，在於找到這個錨點。

書頁上那幅描繪施術者將意念化作無形尖錐、刺入目標靈魂核心的插圖，此刻在他腦海中反覆閃現，扭曲變形，與弗立維教授示範魔杖動作的手勢詭異地重合在一起。

“盧卡·萊昂！” 弗立維教授尖細的聲音突然拔高，帶着一絲不滿和關切，穿透了盧卡腦海中的低語與幻象。

盧卡猛地一激靈，抬起頭，發現全班同學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弗立維教授正站在他的課桌前，矮小的身體微微前傾，眉頭緊鎖，鏡片後的眼睛銳利地盯着他。

“萊昂先生，”弗立維教授重複道，聲音放緩但依然嚴肅，“我剛纔詢問的是，當對手使用鐵甲咒進行基礎防禦時，如何調整‘驅逐咒’的魔力爆發點才能最有效地穿透其防護？你似乎……神遊天外了？”

“這很不像你平時的表現。”

盧卡這才察覺到剛剛自己睡着了，連忙道歉：“對不起，教授。我昨晚沒休息好。”

弗立維教授沒有立刻放過他。他敏銳地察覺到盧卡眼底深處那不尋常的疲憊，這遠不止是睡眠不足那麼簡單。

他推了推眼鏡，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帶着教師的威嚴：“睡眠不足可不利於魔法的精進，萊昂先生。”

“不過，我看你的樣子，倒像是被甚麼深奧的、或者說沉重的問題困擾着？”

“魔咒學需要清晰的頭腦和專注的精神。如果你被某些超出課堂範圍的知識所困擾，或許說出來會好一些？”

“當然，僅限與魔法相關的、適當的範疇。”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光明正大的提問機會！

盧卡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只是帶着學術上的困惑：“教授，您說得對。我最近確實在思考一些關於魔法來源的問題，可能有點鑽牛角尖了。”

他頓了頓，謹慎地選擇着詞彙，“比如關於靈魂。在魔法理論中，靈魂被視爲一種純粹的能量形式？”

“還是說，它擁有最關鍵的錨點？這些錨點又會是甚麼？”

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驅逐咒的話題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靈魂魔法？這可是比黑魔法防禦術課上對付博格特還要神祕和禁忌的話題！

幾個拉文克勞的學生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而赫奇帕奇的學生則顯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