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種選擇，同赴前路 （1/2）

穹看着布洛妮婭站在那裏，雖然努力挺直了背脊，但緊握的拳頭和微微顫抖的肩膀，以及那雙失去了焦距、彷彿在風暴中飄搖的藍灰色眼眸，都顯示她正承受着巨大的衝擊。她需要時間消化這個足以顛覆她信仰的真相。穹無聲地嘆了口氣，沒有打擾她，轉身回到了丹恆和三月七身邊。

丹恆的目光銳利地掃過穹的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感覺怎麼樣？強行驅動星核的力量，沒有反噬嗎？”他清楚星核的危險性。

穹活動了一下手腕，夢比姆氣息的光澤似乎黯淡了一瞬，隨即恢復如常：“還好，沒事。”他頓了頓，語氣隨意卻不容忽視，“副作用嘛……有一點，不過小意思。”

“啊？！”三月七立刻緊張起來，湊近一步，“真…真有副作用？！穹你確定沒事嗎？別硬撐啊！”她的聲音充滿了關切。

正飄在半空，愜意地躺在一張由能量微光構成的迷你沙發上，一手抓着炸雞腿、一手捏着薯條往嘴裏塞的星聞言，動作瞬間僵住，零食差點掉下來。她猛地飛到穹眼前，油乎乎的小臉上滿是焦急：“穹！你還好嗎？副作用嚴不嚴重？快告訴我！”可樂的氣泡在她身邊不安地跳動。

穹看着圍攏過來、滿眼擔憂的夥伴們，心頭微暖，嘴角牽起一個安撫的弧度”他目光落在星身上，笑道：“真沒事，放心吧。“簡單說，剛纔是我用自己的力量去‘強行指揮’星核的力量去改變環境，就像讓一個不聽話的樂器發出特定的聲音，過程中難免會聽到它本身的‘雜音’，也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負面情緒碎片。不過，”他語氣輕鬆地補充，“如果只是單純地吸取星核的能量來補充我自己的消耗，就像給電池充電一樣，那就完全不會有這種‘雜音’困擾了。 所以星，你安心喫你的薯條，不用替我擔心。”

三月七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呼……原來是這樣啊，就是有點吵而已，嚇咱一跳……”

“小問題，不值一提。”穹擺擺手，迅速將話題拉回正軌，“好了，說正事。”他將之前與布洛妮婭交流中分析出的星核真相、可可利亞被侵蝕的過程、以及貝洛伯格被冰封的起源，條理清晰地向丹恆和三月七複述了一遍。

三月七聽得眼睛越睜越大，最後忍不住驚呼：“哇！穹！不是吧？！你就靠着那麼一點點線索，像拼圖一樣，硬是把整個故事給拼出來了？！聽起來……簡直嚴絲合縫！該不會全讓你蒙對了吧？”

丹恆沉穩地點點頭，眼中流露出對同伴分析能力的認可：“邏輯鏈條完整，關鍵節點都能對應上已知信息。你的推測，可信度極高。”

穹順着這個思路繼續推演：“如果我的推測成立，那麼那個叫史瓦羅的機器人，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它極可能就是初代大守護者，爲了應對星核而祕密製造的‘記錄者’與‘守護者’！”他語速加快，思路清晰，“它的核心數據庫裏，很可能完整保存着關於星核最初的研究資料，包括星核擁有自主意識、初代大守護者許願的細節，以及歷代守護者被蠱惑的風險記錄！這也完美解釋了它爲何要封鎖通往上層的道路——通過龐大的計算推演，它得出了‘人類滯留地下才擁有最高生存概率’這個冷酷卻合理的結論。”

三月七和丹恆都被這個大膽卻極具說服力的推論震住了。三月七看向穹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一本行走的百科全書：“哇！穹！你這腦子怎麼長的？！快教教咱！怎麼從那麼點東西里挖出這麼多祕密的？”

穹失笑，擺擺手：“沒甚麼大不了的，都是基於現有信息的合理猜測，未必全對。”他語氣帶着一絲懷念與自嘲，“至於爲甚麼能想到這些……大概是因爲，在我‘死掉’之前，還沒和星融合的那段人生裏，接受了挺系統的教育。歷史課本、改編的電影電視劇、還有那些剖析人心的文學作品……看多了，自然就明白那些站在權力頂端的人，行事邏輯背後藏着甚麼心思。算不得甚麼大本事。”

三月七和丹恆聞言，神色都微微一凝。三月七有些懊惱地捂住嘴：“啊！對不起穹，咱不是故意……”

“不必道歉。”穹打斷她，笑容真誠而豁達，眼中沒有一絲陰霾，“比起以前那種被無形的‘資本家’榨乾每一分價值的生活，我更喜歡現在。能遨遊星海，有你們這些夥伴，還有星……”他看了一眼正認真聽着的星，眼中閃着光，“如果真有選擇的機會，爲了現在的生活，我寧願再‘死’一次！而且……”他忽然搓了搓手，露出一抹狡黠又帶着點兇狠的笑意，“要是星穹列車的開拓航線哪天能通到那顆星球……嘿嘿，沒準還能回去找某些人‘敘敘舊’。”

三月七和丹恆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復仇宣言”和表情弄得一愣。

穹立刻做了個鬼臉，俏皮地眨眨眼：“好啦好啦，開玩笑的，活躍下氣氛嘛！”他迅速收斂笑容，回到嚴肅議題，“現在，我們有兩個可行的計劃方向。”

他豎起一根手指：方案一：直取上層，找希露瓦！ 按我推論，她因研究星核被驅逐。如果讓她知道好友可可利亞被星核控制，甚至因此拋棄了她，她絕不會坐視不理。通過她，我們能快速鎖定星核的大致位置。然後，星變身夢比優斯，帶我們直飛目標點，強行封印星核！理論上，可可利亞的控制應該能解除。”

他話鋒一轉，語氣凝重：“風險在於： 1. 星核可能在可可利亞身上留有後手，比如緊急指令或精神鏈接。一旦我們開始封印，她可能瞬間察覺並調動整個銀鬃鐵衛圍攻我們！屆時，爲了自保，我們無法留手，必然造成士兵傷亡。2. 城內變身風險依舊存在。”

接着，他豎起第二根手指：方案二：下層合縱，穩中求勝！ 繼續前往大礦區，找到史瓦羅，拿到那份關鍵的研究記錄！把它公之於衆，特別是地火組織。聯合地火的力量，讓他們協助布洛妮婭祕密返回上層區。首要目標：控制銀鬃鐵衛的指揮中樞，揭露真相，癱瘓可可利亞對軍隊的直接控制權！ 同時，我們分頭行動：我和星會主動前往城外荒原，故意驅動星核的力量製造大範圍能量異動！ 這必然會引起可可利亞和星核的高度警惕，極可能親自帶精銳（甚至裂界造物大軍）前來探查。我們的任務就是拖住她，甚至制服她！而你們，則趁此機會，在希露瓦的指引下，前往星核所在地，找到星核本體！一旦得手，立刻發信號。星會立刻變身夢比優斯，迅速飛過去降臨現場，瞬間封印星核！”

他總結道：“方案二的核心優勢： 1. 將主戰場引到城外無人區，最大限度避免平民和普通士兵傷亡。2. 癱瘓敵方指揮系統，降低抵抗烈度。3. 分散敵人注意力，爲奪取星核創造機會。代價是： 我和星將直面可可利亞和星核可能派出的最強力量，壓力巨大，且過程更迂迴耗時。”

三月七聽得滿眼崇拜：“哇！兩個計劃都……都好厲害！穹你真是太聰明瞭！”

“一般操作。”穹聳聳肩，帶着點小得意。

丹恆沉思片刻，冷靜分析：“從可行性、可控性和減少傷亡的角度看，方案二顯然更優。但是……”他銳利的目光直視穹，“你把最危險、吸引最大火力的任務全攬下了。面對星核加持的可可利亞和可能源源不斷的裂界造物，甚至銀鬃精銳，你確定能頂住？要不，換我來……”

“安啦，丹恆！”穹笑得輕鬆寫意，拍了拍丹恆的肩膀，一股強大的自信自然流露，“相信我，也相信星的力量。如果單純以‘毀滅’爲目標，星一個人就能把這星球犁一遍。我們面對的，不過是一羣被星核蠱惑的‘提線木偶’和一個被侵蝕的守護者罷了。不足爲懼。”他的話語帶着一種俯瞰般的從容。

丹恆看着穹眼中不容置疑的篤定，最終點了點頭：“……好。但務必小心，別逞強。”

“嗯！”穹鄭重點頭。

“哇——！”全程飄在旁邊沙發上，抱着可樂瓶和薯條袋子旁聽的星，此刻發出了由衷的驚歎，小臉上寫滿了震撼，“穹！你簡直……太帥了！這些計劃都是怎麼想出來的呀？”

穹笑着擺了擺手：“都是以前書裏、故事裏教的套路啦。想學？以後慢慢教你。”

星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纔不要那麼費腦子！有你在不就好了嘛！”她理直氣壯地說。

“是嗎？”穹挑眉，帶着誘惑的語氣，“不過那些權謀故事，宮斗大戲，可是相當精彩刺激的哦？比打怪有意思多了。”

星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真的？那……那我還是學一點吧！聽起來很好玩！”

“還有咱！還有咱！”三月七也興奮地舉手，“穹！咱也要聽故事！學聰明！”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穹滿口答應，隨即像是想到了甚麼，眼睛一亮，“誒？等等……要不我乾脆把這些故事寫下來？說不定還能在哪個星球出版，賺點外快……”他習慣性地搓了搓手指。

下一秒，他猛地一拍自己腦門，發出清脆的響聲：“嘖！瞧我這職業病！老想着薅羊毛，這毛病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