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看到了破綻

訓練場中央，兩人相對而立。

一邊是白衣勝雪，清冷如仙，手持鐵劍，氣質卓然的S級天才蘇沐雨。

一邊是穿着洗舊運動服，身無長物，面容清秀卻透着沉穩的F級“廢物”林塵。

這畫面，充滿了極致的反差感，讓圍觀的所有人都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蘇沐雨果然信守承諾，周身原本隱而不發、卻依舊能讓人感到壓力的冰寒源力迅速內斂、減弱，最終穩定在了一個與剛覺醒的武徒初階相符的水平。她手中的鐵劍平舉，劍尖遙指林塵，雖然源力等級壓制了，但那股屬於劍修的鋒銳之意，卻並未完全消散。

“請。”她紅脣輕啓，吐出一個字。

林塵沒有武器，他只是隨意地站在那裏，雙手自然下垂，擺出了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武道起手式。但他的眼神，卻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專注。

【解析之眼】，開！

在他的視野中，蘇沐雨不再是那個美麗的少女，而是化爲了一個由無數能量線條和節點構成的人形模型。她體內被壓制到武徒初階的冰寒源力，如同淡藍色的溪流，沿着特定的經脈緩緩流淌。她持劍的手臂肌肉纖維的細微顫動，呼吸的節奏，甚至腳下重心的分佈，都化爲了具體的數據，湧入他的腦海。

蘇沐雨動了。

即便壓制了源力，她的動作依舊迅捷而優美，如同一隻靈巧的雨燕。鐵劍劃破空氣，帶起一道凌厲的風聲，直刺林塵的肩胛部位。這是《流風劍法》中最基礎的“風行刺”，但在她手中使出，速度快，角度刁鑽，封死了林塵左右閃避的空間。

在場不少基礎班的學生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自問，在同級情況下，面對這一劍，除了硬抗或後退，幾乎別無他法。

然而，林塵卻沒有退。

在他的解析視野中，這一劍的能量流動軌跡清晰可見。劍勢凌厲，但在源力從丹田發出，流經手臂，最終灌注劍身的整個過程中，有三個節點因爲蘇沐雨刻意壓制力量，以及與《流風劍法》意境並非完美契合，而出現了比剛纔演示時更明顯一絲的能量波動！

就是現在！

林塵身體微微一側，看似驚險，卻妙到毫巔地避開了劍鋒。同時，他右手並指如劍，沒有蘊含多麼強大的源力，只是調動了體內那微弱的氣流，快如閃電般，精準地點向蘇沐雨持劍手腕上方三寸的一個位置——那裏正是她此招能量流轉的一個微小樞紐！

蘇沐雨只感覺手腕處傳來一股極其輕微的痠麻感，彷彿被蚊子叮了一口，並不疼痛，但她灌注於劍身的源力，卻因此出現了一剎那的紊亂和中斷！

原本行雲流水的劍勢，驟然一滯！

雖然她立刻調整過來，劍尖依舊向前，但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已經泄了。

“第一處，”林塵平靜的聲音響起，他腳步一錯，如同未卜先知般，恰好躲開了蘇沐雨因劍勢微滯而下意識使出的變招橫削，“手太陰肺經與手陽明大腸經交匯處，能量轉換遲滯秒。”

蘇沐雨美眸一凝，劍招再變，劍光如匹練般掃向林塵下盤。

林塵身形如柳絮，輕輕飄起，足尖在掃來的劍身上輕輕一點，借力後掠，同時口中不停：“第二處，足厥陰肝經發力過猛，牽動帶脈，導致腰身迴轉慢了0.1秒，下盤虛浮。”

蘇沐雨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不是因爲被壓制，而是因爲震驚！林塵所說的，全都是她出招時，因爲壓制實力和功法細微不協，而連她自己都未必能時刻清晰感知到的、轉瞬即逝的破綻！

他不僅看到了，還能在電光火石的交手中，精準地指出來！

這已經不是眼力好的問題了，這簡直像是……他能預判自己的動作！

她不再留手，將壓制後的源力催動到極致，劍法陡然加快，如同狂風暴雨，將林塵籠罩其中。她就不信，在絕對的速度和招式變化面前，他還能如此從容地“指點”！

面對這驟然密集的攻勢，林塵的身影在劍光中穿梭，看似險象環生，卻總能在間不容髮之際，以最小的幅度，最省力的方式避開。他的動作沒有絲毫花哨，甚至有些樸實，卻帶着一種洞悉一切後的遊刃有餘。

終於，在蘇沐雨一招力道用盡，新力未生的瞬間，林塵的目光驟然銳利。

“第三處，也是最大的一處……”

他不再閃避，反而迎着劍光，踏前一步，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體內那微弱得可憐的源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高度凝聚於指尖，帶着一種奇異的震顫，精準無比地刺向蘇沐雨胸前膻中穴附近，那個他最初指出的能量遲滯節點！

“膻中穴，凝滯0.3秒！”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