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流湧動

林塵於訓練場上一招破去蘇沐雨劍勢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漣漪以驚人的速度擴散至整個東海一中。

起初，大多數人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都是嗤之以鼻。

“開甚麼玩笑？F級的林塵打敗了S級的蘇女神？還是同級一招？編故事也編得像樣點！”

“肯定是謠傳！要麼就是蘇女神放水放成了太平洋！”

“目擊者？哈，我看是基礎班那幫廢物集體出現幻覺了吧！”

懷疑和否定是主流。畢竟，這太過違背常理，顛覆了人們根深蒂固的“天賦決定論”。

然而，隨着越來越多當時在場的學生信誓旦旦地描述，細節也越來越豐富——林塵如何精準點評能量節點，如何如同鬼魅般避開所有攻擊，最後那石破天驚的一指……尤其是蘇沐雨當時那震驚失色的表情，以及她親口詢問林塵名字的舉動，都讓這個匪夷所思的故事，漸漸蒙上了一層真實的陰影。

當這個消息甚至得到了幾位當時在場的、非基礎班學生的側面證實時，質疑的聲音開始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瀰漫在校園裏的詭異氣氛。

恐慌？不至於。但一種難以言喻的躁動和不安，確實在悄然滋生，尤其是在那些自視甚高的精英班學生當中。

如果……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呢？

如果一個F級天賦者，真的擁有某種超越等級理解的詭異能力呢？

那他們這些B級、A級的天才，所謂的驕傲和優越感，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天賦等級的壁壘，難道並非不可逾越？

這種可能性，讓一部分精英班學生感到了莫名的煩躁和……一絲隱晦的忌憚。

當然，更多的人選擇了另一種解讀。

“哼，不過是取巧罷了！蘇女神當時壓制了源力，又用的是不趁手的普通鐵劍和《流風劍法》，被他鑽了空子！”

“沒錯！肯定是林塵那小子不知道從哪裏學了些偏門的、專門針對能量節點的陰損技巧，打了蘇女神一個措手不及！”

“真要生死相搏，放開手腳，蘇女神一招就能秒了他！”

“對！絕對是僥倖！是蘇女神大意了！”

他們將林塵的勝利歸咎於蘇沐雨的“放水”、“大意”和“被剋制”，極力維護着天賦等級構建起的秩序和自身的優越感。彷彿只要承認林塵是靠真實實力取勝，他們的世界觀就會崩塌。

而這種心態，往往最容易催生出……敵意。

尤其是那些將蘇沐雨視爲女神、心中存有愛慕，或是本身就對林塵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異類”感到不爽的精英班學生。

“一個F級的廢物，也配讓蘇女神親自問名？也配在全校譁衆取寵？”

“不過是運氣好蒙對了一次，就真以爲自己是甚麼人物了？”

“得找個機會，讓他認清現實！F級，就該有F級的覺悟，老老實實待在基礎班那個垃圾堆裏！”

陰暗的角落，類似的議論開始出現。嫉妒、不屑、以及一種被冒犯了的情緒，混合成了針對林塵的潛在敵意。一股暗流，開始在看似平靜的校園水面下湧動。

而處於旋渦中心的林塵，對此卻似乎毫無所覺。

他依舊保持着原有的節奏。每天準時去基礎班上那枯燥的理論課，在陳導師平淡的講解中，通過【解析之眼】不斷深化和優化着自己的理解。更多的時間，則泡在圖書館的普通閱覽區，如同饕餮般吞噬着那些基礎的知識，並將其轉化爲自身底蘊。

他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變得複雜了許多。有好奇，有探究，有敬畏，也有毫不掩飾的惡意。但他並不在意。

無論是讚譽還是詆譭，都無法動搖他內心的平靜。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道路在哪裏——不斷地解析、學習、積累，然後將這些積累，轉化爲實實在在的力量。

唐靈兒倒是比他更在意這些風言風語，小辣椒似的，聽到有人說林塵壞話就想衝上去理論，每次都被林塵笑着拉住。

“塵哥，他們根本甚麼都不懂！就知道瞎說！”唐靈兒氣鼓鼓的。

“無所謂。”林塵翻過一頁《基礎陣法原理（入門篇）》，頭也不抬地說道，“很快他們就會知道，言語是最無力的東西。”

他的平靜，在某些人眼中，卻成了“故作鎮定”和“狂妄自大”。

暗流，正在積蓄力量，尋找着一個爆發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