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閬中消息 (1/2)
鳳翔帥府的鎏金銅燈燃到了三更,燈花在案頭積了半寸厚。
安倍山用銀簪挑開燈花的瞬間,窗外的夜風捲着砂礫撞在窗欞上,發出細碎的噼啪聲。
像極了早些年在范陽聽見過的箭雨。
案上堆疊的戰報還帶着油墨腥氣,最上面那封池州大捷的文書,韋陟的硃砂印鑑紅得像血。
“安哥,韋陟在池州大敗皇甫侁,劉展也在江陵擋住了李璘的大軍。長江防線算是徹底落定了!”
史嚮明跨進營帳時帶起一陣穿堂風,將案頭燭火吹得左右搖晃。
他的玄鐵甲冑沾着斑駁泥點,護心鏡上三道交錯的凹痕泛着冷光。
今早突襲時流矢撞擊留下的印記,此刻在跳動的燭火中明明滅滅,如同戰場上未散盡的硝煙。
安倍山猛地攥緊手中泛黃的戰報,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連帶着袖口露出的金錯刀紋都在微微顫抖。
羊皮紙邊緣被反覆揉搓,泛起細密的毛邊,甚至有幾處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褶皺。
他忽然將戰報重重拍在案上,震得青銅燭臺嗡嗡作響:“好!待長江防線穩固,便是我們揮師北上之時!”
話音未落,窗外忽有夜梟長鳴,驚起一片寒鴉。
恍惚間,二十多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時的他,不過是長安城中一個在吏部打雜的無名小吏。
閒暇之時,他總愛蹲在通化門的牆角,靜靜地看着南來北往的商隊。
那些從江淮遠道而來的船主們,常常繪聲繪色地講述着揚子江的故事。
他們說,那江水錶面看似波瀾不驚,平緩如鏡。
實則暗流湧動,潛藏着巨大的危險,足以輕易掀翻那高大巍峨的三層樓船。
“不過,落定嘛?”
安倍山的聲音中突然變得充滿嘲諷與不屑,一聲嗤笑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他動作利落地將戰報推到史嚮明面前,目光冷峻如鷹。
“你仔細瞧瞧江陵的傷亡數字,劉展折損了多少精銳?若李璘真如你所言那般不堪一擊,當年的李隆基又怎會被他逼得狼狽不堪,一路逃去成都?”
安倍山將狼毫重重拍在案几,飛濺的墨點在羊皮卷宗上暈開,如同江淮大地上未乾的血跡。
史嚮明喉結滾動,枯竹般的手指在玄鐵護心鏡上來回摩挲,鏡面上凝結的血痂隨着動作簌簌剝落。
三日前那場巷戰的腥風彷彿又灌進鼻腔,他恍惚看見同僚的腸子拖在青石板上,被馬蹄踏得稀爛。
昨夜流矢擦過時的灼痛彷彿又在皮肉下翻湧,他望着案頭鋪開的江淮輿圖,那些硃筆標記的城池像被剖開的傷口。
喉間溢出沙啞問詢:那...... 可要調撥兩營精銳馳援?
話音未落,便被突如其來的靴跟叩地聲截斷。
安倍山猩紅蟒紋靴碾過青磚,金線繡就的蟒首吞吐着炭火映照的赤芒。
他每走一步,腰間九環蹀躞帶便發出冷兵器相擊般的脆響。
蟒袍廣袖掃過炭盆時,迸濺的火星在青磚上燙出焦痕,宛如他在戰場上留下的累累傷痕。
且由着他們鬥。
安倍山指尖劃過輿圖上蜿蜒的長江,彷彿在割裂江南版圖,待李璘與劉展殺得精疲力竭,我軍鐵騎自當踏平江南殘陣。
他突然暴喝,震得架上青銅燈盞劇烈搖晃。燈油順着盤龍燈柱緩緩淌落。
傳令下去,張良娣和陛下,還有在鳳翔的一衆大臣。明日一早就動身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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