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歸來,長安 (1/2)
長安的朱雀門在晨光中發出沉重的吱呀聲,兩扇嵌着銅釘的木門緩緩開啓時,門軸裏積年的鐵鏽簌簌落下,混着金色的陽光灑在斑駁的城牆上。
那些箭孔與坑痕被映照得格外清晰,像極了這座城池飽經滄桑的傷疤。
最深處的箭簇鏽跡,還是天寶年間安祿山第一次攻城時留下的。
鳳輦碾過青石板路的軲轆聲,驚得牆根下的野狗夾着尾巴逃竄。
張良娣坐在轎內,孔雀羽織就的轎簾被她輕輕掀開一角,指尖觸到的羽絲還帶着昨夜的露水涼。
熟悉的市井氣撲面而來:西市的胡商正用生硬的漢語討價還價,他貨攤上的琉璃瓶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賣胡餅的老漢吆喝聲穿透晨霧,芝麻焦香混着巷子裏飄來的槐花香,纏在鳳輦的金鈴上。
可街角蜷縮的乞丐、挑夫扁擔上補丁摞補丁的褡褳,還有行人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疲憊與警惕,都在提醒她這不是太平盛世。
離開長安已有五月,沒想到再次歸來,竟是以皇太后的身份。
懷裏的幼帝李佋睡得正香,小拳頭攥着她衣襟上繡的團龍紋,紅撲撲的臉頰上還留着奶漬,脣角掛着的口水濡溼了蜀錦。
這孩子生在逃難路上,連安穩的襁褓都沒睡過幾日,全然不知自己已成爲這亂世棋局裏最貴重的棋子。
“皇太后娘娘,蓬萊殿到了。”
內侍總管李德全的聲音帶着刻意放軟的恭敬,他捧着鎏金拂塵的手微微發顫,指節處的老繭蹭得拂塵柄沙沙響。
誰都知道這位新太后曾是肅宗寵妃,當年在靈武輔佐陛下登基時,親手鴆殺過三位持異議的宦官,手段絕非尋常婦人可比。
張良娣抱着李佋走下鳳輦,踩着鋪在地上的猩紅氈毯時,指尖觸到冰涼的鳳冠流蘇。
十二顆東珠在晨光中流轉,映得她鬢邊青絲如墨玉生光。
美少婦的面頰泛着淡淡粉暈,眉眼間含着春水般的柔波。
即便在晨光裏,也難掩那盈盈光彩,全然不見歲月的痕跡,彷彿時光獨獨在她身上按下了暫停鍵。
大明宮的蓬萊殿果然被收拾得極盡奢華:
紫檀木牀榻上鋪着三層蜀錦褥子,底層繡着暗八仙,中層是纏枝蓮,最上面那層用金線織就的龍鳳呈祥,針腳密得能兜住水。
帳幔是用南海珍珠串成的簾幕,顆顆圓潤如鴿卵,風過時叮噹作響。
連窗臺上都擺着剛從溫室裏摘下的重瓣牡丹,花瓣邊緣還泛着被暖房燻出的嬌憨紅。
她將李佋放在牀榻中央,看着乳母輕手輕腳地掖好錦被。
錦被的料子,比當年她做良娣時的寢具還要華貴。
乳母退下時裙襬掃過牀腳,帶起一陣淡淡的奶香,張良娣忽然想起自己剛生李佋時,連塊乾淨的尿布都找不到。
“讓光祿寺卿把隨行大臣的食宿安排在麟德殿偏院。”
她轉過身對李德全道,鳳釵上的明珠隨着動作輕晃,“務必用銀質食器,每日加一道鹿肉羹,別讓人說咱們虧待了棟樑。”
“奴才遵旨。”
李德全躬身應道,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她腰間繫着的雙魚符。
這可是調動禁軍的信物,昨夜從安祿山派來的羽林將軍手中接過時,銅符上還沾着關塞的沙塵。
他低頭時,看見自己靴底沾着的朱雀門鐵鏽,不知怎的竟有些刺腳。
張良娣走到窗前,望着宮牆外漸漸喧鬧的街道。
賣花姑娘提着竹籃走過,籃子裏的薔薇沾着露水,最豔的那朵被她簪在鬢邊。
酒肆的夥計正在卸門板,門板上的酒漬在陽光下泛着油光,隱約能看出去年刻下的 “胡商莫入” 四字已被刨去。
這些煙火氣讓她恍惚想起當年做良娣時,偷偷溜出宮看燈的夜晚。
那時的長安,朱雀大街上掛滿了走馬燈,玄宗親手爲她折的杏花,別在髮間能香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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