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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鏡靈之祕 因果武器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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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周遭的空氣彷彿凝固成了沉重粘稠的琥珀,每一口呼吸都帶着死亡預言的冰冷鐵鏽味和揮之不去的甜膩桂香,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絕望芬芳。雷燼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踉蹌着向後猛退了幾步,腳下踩碎一片枯葉發出的“咔嚓”輕響,在此刻死寂的氛圍中卻如同驚雷。

他完好的左手五指死死摳入身旁一棵古老桂樹粗糙的樹皮,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獨眼赤紅,瞳孔深處是無法掩飾的、近乎實質的驚懼與疏離,視線死死鎖在自己那條安靜垂落、卻彷彿下一秒就會暴起噬主的暗金機械臂上,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粗重如風箱的喘息暴露着他內心的滔天巨浪。

蘇彌強迫自己從那血腥畫面的持續精神衝擊中剝離出一絲殘存的理智,目光艱難地從那隻依舊懵懂無辜、甚至因她驟然爆發的恐懼而顯得有些受傷退縮的小狌狌身上移開。她反覆深呼吸,那甜香此刻如同毒霧,試圖再次麻痹她的神經,卻被更強烈的、源自靈魂戰慄的冰冷寒意強行驅散。“陸離……”她的聲音乾澀沙啞得厲害,像是被砂輪磨過,“那鏡子……它顯示的……是唯一的、註定的結局嗎?有沒有可能……只是一種……警告?最壞的那種?”

陸離眼中那片剛剛經歷過劇烈數據風暴的幽藍深海已恢復近乎冷酷的平靜,只是周身用於過濾孢子的能量微光邊緣,依舊殘留着極其細微的、高頻的漣漪,顯露出他內部系統仍在默默處理着那“存在性消亡”預言帶來的衝擊。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在冰冷虛空中輕點。三幅令人心悸的死亡預言靜態幀再次被幽藍色的光影精準投射出來,懸浮於衆人面前,每一個細節都清晰殘酷得令人不敢直視。

“因果律干涉裝置,尤其是眼前這種明顯殘缺不全、能量運行模式呈現週期性衰減與不穩定波動的碎片化個體,”他的聲音平穩得像是在解析一段與己無關的異常代碼,卻字字帶着冰冷的重量,“其運作機制遠非全知全能的‘命運宣判’。更準確的描述,它是一臺功率巨大但聚焦精度存在固有偏差、且自身核心數據庫也可能因年代久遠或受損而存在缺漏的‘高維概率掃描與固定儀’。”

他的指尖在空中劃過,那三幅恐怖畫面中幾處極其細微、若非他這等存在絕難察覺的背景環境細節被驟然放大、高亮標註出來。

“分析這些異常數據點:蘇彌被襲擊瞬間,其身後冰層(根據紋理判斷爲北冥特有萬年寒冰)的天然應力裂紋走向,與我們脫離北冥前最後掃描記錄的、該區域實時冰層結構應力模型進行比對,存在約度的恆定微小偏差。此偏差超出環境自然變化閾值。”

“雷燼被自身機械臂禁錮時,背景中一閃而過的、蘊含‘絕望’情緒因子的幽藍色寒夢能量聚合體(夢露變種)的數量,比我們當前所處招搖山環境(受桂香能量場干擾)下,實時監測到的同類型能量聚合體的平均密度峯值,顯着低了百分之九點三。”

“而我自身數據流徹底崩散湮滅時,逸散出的基礎靈能粒子的衰變曲線數學模型,與我核心數據庫內存儲的、基於當前世界物理規則基石推演出的最精確模擬結果之間,存在一個極其微小、但在理論層面絕不應出現的系統性誤差值,該誤差模式與‘高維觀測導致量子態坍縮方向性干擾’的數學模型有百分之七十八點五的吻合度。”

他的目光如同兩臺高精度探針,緩緩掃過臉色慘白、呼吸急促的雷燼和眼中因這些冰冷數據而重新燃起一絲微弱火光的蘇彌。

“這些看似可被歸類爲‘渲染錯誤’、‘數據噪聲’或‘觀測干擾’的‘不協調點’,其存在本身,以及它們呈現出的系統性、非隨機性特徵,共同指向一個結論:預言並非百分之百精準無誤、鉅細無遺的‘既定現實記錄’。它極力固定並展示的,更像是一個高度凝練的、指向最壞可能性的‘核心危機意象模型’。它或許鎖死了‘果’的大致形態和衝擊性,卻未必完全、絕對地鎖死了導致這個‘果’的所有‘因’的細節、精確的時間節點、以及所有關聯環境的實時微觀狀態。”

“這意味着……”蘇彌的心臟猛地一跳,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這意味着,”陸離接話,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它所展示的,是基於觸發瞬間所有已探知變量疊加後,計算出的概率最高的那一條時間線走向。是警告,是最大的威脅,但並非不可撼動的終極定數。這其中的微小差異域,便是理論上的‘操作空間’。”

“操作空間?”雷燼猛地抬起頭,獨眼中爆發出駭人的、近乎絕處逢生的精光,但那光芒瞬間又被對自身臂膀那刻骨銘心的恐懼所侵蝕,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焦躁與矛盾,“就算…就算這預言他孃的不是百分百準!可老子的手!它裏面那鬼東西是真的!它剛纔自己動了!這總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吧?!這玩意兒就是顆定時炸彈!預言只是提前告訴了老子它炸的時候是啥樣!”他激動地用完好的左手狠狠指向那條沉寂的機械臂,聲音裏帶着一絲瀕臨崩潰的嘶啞。

就在這時,那隻被蘇彌目光刺傷、一直不安地站在原地、耳朵耷拉着的小狌狌,似乎終於鼓起了勇氣。它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挪上前來,仰起頭,一雙清澈的琥珀色大眼睛裏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關切,有愧疚,有深深的迷茫,還有一種急於解釋甚麼、卻又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焦急。

它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極其輕柔地、試探性地拉了拉蘇彌的褲腳,然後指了指祭壇上那面已然恢復暗銀色波動、卻彷彿耗盡了能量般光澤略顯黯淡的古鏡,又用力地搖了搖頭,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帶着哀懇意味的嗚咽聲。

“它……它好像想說,那不是它的本意?”蘇彌看着小狌狌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純然情感,心臟像是被甚麼東西揪了一下,預言中那血腥的畫面與眼前這無辜的小獸形成了無比劇烈的衝突,幾乎要撕裂她的認知。

陸離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隻小狌狌身上,眼中數據流微微閃動:“狌狌族羣的行爲模式數據庫分析補充:它們極度擅長模仿與學習,對能量流動,尤其是涉及‘意識’、‘情緒’、‘可能性’的能量異常敏感。但它們本身並無高度複雜的預謀性或主動攻擊性。其核心行爲邏輯更傾向於‘觀察’、‘複製’與‘展示’。”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那面古老的照心鏡:“結合此鏡的特性,一個推測模型生成:狌狌們並非此鏡的‘持有者’或‘操縱者’。它們更像是……‘祭品’的提供者,或者說,‘鏡靈’的共生體與守護者。它們將這座祭壇和這面鏡子視爲神聖之物,將其獻給它們所認爲的、需要‘啓示’或‘警示’的存在(即我們),其最根本的意圖,很可能並非惡意,而是……一種笨拙的、基於它們理解方式的‘幫助’或‘示警’。它們希望‘神’能提前看到災難,從而避開它。”

“幫助我們?用這種方式?”雷燼指着鏡中那個被自己手臂扼殺的“自己”,聲音提高了八度,充滿了荒謬感。

“對於智力結構單純、行爲模式更偏向本能的它們而言,‘看到’即是‘存在’的危險。將它們所見的最壞可能性‘展示’給目標,或許就是它們所能理解的、最直接的警告方式。”陸離冷靜地分析道,“而鏡中實施攻擊的‘影像’,大概率並非狌狌自身的意志體現,而是鏡子在捕捉並固定‘高概率未來片段’時,根據核心危機意象,‘抽取’並‘賦予’了最近似、最符合條件的現實存在體(即這隻小狌狌和雷燼的機械臂)作爲‘執行者’的形象。它們成了預言在‘展示’過程中所需的‘演員’,而非真正的、擁有主觀惡意的‘兇手’。”

彷彿是爲了印證陸離的推測,那隻小狌狌更加急切地點頭,又搖頭,指着鏡子,然後拼命地用爪子拍打自己的胸口,再指向蘇彌,做出一個“推開”或“阻止”的動作,眼中甚至急出了些許晶瑩的水光,喉嚨裏的嗚咽聲變得更加哀慼。它似乎在用盡全力表達:不是我,我不想,我想阻止!

蘇彌看着小狌狌那純然焦急、試圖辯解的模樣,再回想它之前模仿自己時的天真爛漫,心中那根緊繃的、名爲“懷疑”的弦,稍稍鬆動了一絲。也許……真的不是它?

“即便如此,”蘇彌深吸一口氣,努力將思緒拉回最現實的問題,“就算它們沒有惡意,只是用了一種……我們難以承受的方式示警。那預言本身代表的危機,依然是存在的。我的死亡瞬間,雷燼手臂的失控,還有你……”她看向陸離,“數據的徹底崩散。我們要如何‘操作’?如何避開?”

陸離眼中數據流再次加速,他看向那面依舊散發着不祥波動的古鏡:“既然它並非全知,其運作基於概率和現有變量,那麼理論上,只要我們能引入新的、足夠強大的‘變量’,或者精準地‘破壞’其用於固定未來片段所需的‘觀測條件’或‘能量平衡’,就有可能在其鎖定的‘高概率時間線’真正坍縮爲現實之前,將其引向另一個分支。”

他頓了頓,說出了那個最關鍵、也最大膽的詞彙:

“我們需要做的,不是正面對抗預言昭示的‘果’。”

“而是……‘欺騙’它。”

“欺騙……命運?”蘇彌喃喃道,這個詞聽起來如此虛無縹緲,卻又帶着一絲令人心悸的、叛逆般的希望。

“準確地說,是欺騙這臺基於有限數據和概率進行運算的‘儀器’。”陸離糾正道,他的目光再次掃過那三幅靜止的死亡畫面,“讓它‘看到’它預期中將會發生的‘因’已經成立,從而觸發它固定對應的‘果’。但在最關鍵的執行層面,我們通過外部干預,替換掉真正的‘目標’,或者製造一個它無法識別的‘邏輯錯誤’,讓它的‘固定’動作落在空處,或者……指向一個無效的目標。”

他的話音落下,祭壇周圍再次陷入一片沉默。只有風吹過古老桂樹林發出的沙沙聲,以及那隻小狌狌細微的、不安的喘息聲。

欺騙一臺因果律武器?

這想法瘋狂得足以讓任何理智的人望而卻步。

但除此之外,他們似乎別無選擇。要麼在猜忌和恐懼中等待預言一步步變成現實,要麼……賭上一切,去撬動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命運齒輪。

蘇彌看向雷燼,他依舊死死盯着自己的機械臂,但獨眼中的瘋狂與絕望似乎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後、豁出一切的兇狠與掙扎。他完好的左手死死握成了拳,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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