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與高達共舞（下）

金恩在能天使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下，雖遍體鱗傷，卻依舊頑強屹立。

米歇爾·布朗，這位來自CE世紀的扎夫特綠衣，將他的駕駛技術發揮到了極致。每一次規避都險象環生，每一次格擋都震耳欲聾，駕駛艙內警報蜂鳴，外部裝甲破碎的聲音不絕於耳，但他握住操縱桿的手依然穩定，眼神銳利如鷹，緊緊鎖定着那道藍色的鬼魅身影。

“米歇爾！數據分析顯示，能天使的近戰攻擊模式存在劍技組合！當前使用頻率最高的是‘GN劍突刺’接‘GN短劍旋斬’！注意它右肩GN電容的充能閃爍，那是發起強力刺擊的前兆！”林凡的聲音透過被GN粒子嚴重干擾的通訊頻道，斷斷續續卻異常清晰地傳來。他的意識幾乎與系統完全同步，瘋狂運算着能天使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與GN粒子的流動規律。

“收到！”米歇爾精神一振。就在能天使再次亮起右肩光芒，以經典的突刺姿態襲來的瞬間，米歇爾沒有像之前那樣硬格或後撤，而是操控金恩做了一個極其大膽的動作——引擎逆向噴射，機體猛地向下沉墜，同時將重突擊機槍的槍口向上抬起！

能天使的GN劍幾乎是擦着金恩的頭顱監視器掠過！而金恩向上抬起的槍口，則在極近的距離內，對準了能天使暴露出的肩部裝甲！

咚咚咚！

重突擊機槍的火舌幾乎舔舐到能天使的裝甲！數發大口徑子彈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能天使的右肩甲上！

然而，預想中的穿透並未發生。子彈撞擊在能天使的E碳裝甲上，爆出一團耀眼的火花，卻只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凹痕和刮痕，根本無法破防！

E碳裝甲的絕對防禦力！

能天使高達的駕駛艙內，剎那·F·清英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他能感覺到機體的輕微震動。對方這臺未知MS，駕駛員的技術遠超尋常雜兵，不僅能在他的猛攻下支撐這麼久，竟然還能在如此劣勢下做出精準的反擊，甚至擊中了能天使！這種老練和韌性，讓他感到一絲意外。這臺MS和它的駕駛員，是甚麼來頭？

“裝甲太硬了！實彈武器完全無效！”米歇爾啐了一口，心中駭然。這已經是金恩最強的常規武器了！

“嘗試攻擊它的關節和傳感器！或者那些發光的粒子噴射口！”林凡繼續提供建議，系統正在全力掃描能天使的潛在弱點，“它左臂的GN盾牌防禦範圍有限，嘗試誘使它使用盾牌格擋，攻擊另一側！”

米歇爾立刻改變策略，不再追求殺傷，而是以騷擾和生存爲主。他充分利用金恩相對“皮實”的特點和周圍的環境，與能天使展開了更高層次的周旋。時而利用商船殘骸做掩護，時而突然衝向那些尚未完全撤離的AEU/旗幟式殘存MS，迫使能天使的攻擊路徑變得複雜。

能天使高達的攻勢依舊凌厲，GN長劍、GN短劍、GN光束軍刀交替使用，每一次攻擊都帶着致命的威脅。

但在林凡近乎預知般的戰術提示和米歇爾超水平發揮的駕駛技術下，金恩幾次都以毫厘之差躲過了致命攻擊。雖然裝甲不斷剝離，部件損傷持續增加，但核心的駕駛艙和動力爐始終被保護得很好。

這場極不對等的“共舞”持續了數分鐘，對米歇爾而言卻如同幾個世紀般漫長。金恩的機體性能已經被逼至極限，多處系統報警，推進器出力也開始不穩定。

就在這時，能天使高達的動作突然一滯。它頭部監視器的光芒掃過殘破不堪卻依然在掙扎的金恩，又瞥了一眼已經趁機逃出一段距離的商船隊，以及遠方似乎正在集結的聯合增援部隊信號。

“目標‘戰爭行爲’主要參與者已清除。當前高價值目標已脫離核心交戰區。繼續與不明高性能MS糾纏，不符合效率最優原則。” Veda的冷靜分析在剎那腦中響起。

剎那沉默了一瞬。這臺MS的駕駛員確實厲害，機體也頗爲古怪，但其主要任務是護衛商船，本身並非Veda判定的“主要戰爭根源”。繼續戰鬥下去，雖然能最終摧毀它，但可能會耽誤對更優先目標的打擊，且存在被增援部隊纏上的微小風險。

“……任務優先。”剎那低語一聲，做出了決斷。

能天使高達不再追擊，它舉起GN劍，遙遙指向金恩，彷彿是一個無聲的警告。隨後，背後的GN太陽爐光芒大盛，機體被濃郁的GN粒子包裹，化作一道耀眼的綠光，幾個閃爍間，便消失在了遙遠的星空深處，速度快得令人絕望。

壓迫感驟然消失，米歇爾幾乎虛脫地靠在駕駛座上，大口喘着粗氣。金恩靜靜地漂浮在廢墟之中，周身冒着嫋嫋青煙，裝甲破碎，傷痕累累。

通訊頻道里傳來林凡如釋重負卻又充滿關切的聲音：“米歇爾！你怎麼樣？機體情況如何？”

“……還活着。”米歇爾的聲音帶着疲憊，卻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機體大破，但核心結構沒事……我們，活下來了。”

他們成功地在一臺高達的猛攻下倖存了下來，雖然代價慘重。這場與高達的共舞，以“扎夫特”的慘敗告終，但卻在絕境中，逼出了他們的極限，也讓他們第一次真正親身感受到了GN科技的恐怖與……一絲並非完全無法企及的希望。能天使最後的那一擊未盡全力，以及它的主動撤離，都像是一個沉重的警示，也像是一個微弱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