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夫人歸位

傅家客廳的大理石桌上，擺着揉好的麪糰和餡料，傅母拿着擀麪杖，語氣帶着命令：“晚晚，過來學做綠豆糕，下次二叔公生日，你得拿出手，別總讓薇薇幫忙，顯得你不懂事。”

蘇晚站在原地沒動，她根本不會做點心，傅母這是故意刁難，想讓她在家庭聚會上出醜。林薇薇立刻拿起一塊麪團，笑得溫柔：“蘇小姐，我教你吧，其實很簡單，就是要揉到麪糰不粘手纔行。”說着，她“不小心”把麪糰掉在地上，又踩了一腳，“哎呀，都怪我，蘇小姐，你再重新揉一塊吧，麪粉在廚房，我幫你拿。”

蘇晚剛想拒絕，門口傳來福伯的聲音：“老夫人，您慢走。”

衆人回頭，傅老夫人穿着深色旗袍，手裏拄着柺杖，身後跟着個拎食盒的傭人，一步步走進來。她掃過桌上的狼藉，目光落在傅母身上，語氣威嚴：“讓少夫人做綠豆糕？不如你自己學，斯年小時候最愛喫的桂花糕，你做了三十年都沒學會，還好意思教別人？”

傅母的臉瞬間紅了，手裏的擀麪杖差點掉在地上：“媽，我就是想讓晚晚多學些……”

“學甚麼？學怎麼伺候人？”老夫人打斷她，對傭人說，“把食盒打開，給少夫人拿塊桂花糕。”食盒裏是剛做好的桂花糕，香氣四溢，正是蘇晚愛喫的。

蘇晚接過桂花糕，心裏一暖：“謝謝老夫人。”

林薇薇見狀，連忙上前，想幫老夫人捶背：“老夫人，您一路回來辛苦了，我幫您捶捶背”

“不用。”老夫人側身躲開，目光冷得像冰，“福伯，把東西給她看看。”

福伯拿出個平板，上面是林薇薇昨天偷偷去工廠，想再次改樣衣的監控。林薇薇的臉瞬間白了，眼淚立刻掉下來：“老夫人，我沒有，我只是去看看工廠進度”

“看進度需要帶傅氏的空白授權書？”老夫人拿出一張紙，拍在桌上，“這是從你包裏搜出來的，想偷蓋傅氏公章，把‘星眠’版權轉你名下？膽子不小。”

林薇薇的嘴脣哆嗦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傅母想幫她辯解，剛開口就被老夫人瞪回去：“你也別說話！薇薇做的這些事，你沒少幫腔吧？再敢偏袒她，就回你孃家待着去！”

傅母嚇得立刻閉了嘴，再也不敢替林薇薇說話。

就在這時，傅斯年回來了。他看到客廳的陣仗，尤其是老夫人嚴肅的臉色，心裏莫名一緊：“奶奶，您回來了。”

“跟我去書房。”老夫人沒看他，徑直往書房走。傅斯年看了蘇晚一眼，見她低頭喫着桂花糕，沒看自己，只能跟着老夫人走進書房。

書房裏，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喝了口茶，開門見山：“蘇晚想離婚，你爲甚麼不同意？”

傅斯年站在桌前，語氣平淡：“城西項目還沒結束，現在離婚，會影響傅氏和周氏的合作。”

“影響合作？”老夫人放下茶杯，目光銳利地看着他，“我看你是怕傅氏名聲，還是怕沒人在你胃病發作時送醫，沒人在你晚歸時留燈？”

傅斯年愣了一下，心裏莫名被戳中。他想起蘇晚深夜送胃藥的樣子，想起她在沙龍上發光的樣子，喉結動了動，卻還是嘴硬：“奶奶，婚姻不是兒戲，不能說離就離。”

“兒戲？”老夫人冷笑一聲，“當初你說‘婚姻是交易’的時候，怎麼不說兒戲？蘇晚在傅家受的委屈，你看在眼裏，卻裝看不見。現在她想走，你又拿傅氏名聲當藉口，你摸着良心說，你到底是爲了傅氏，還是爲了自己？”

傅斯年沉默了。他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拒絕離婚，真的只是爲了傅氏名聲嗎？還是看到蘇晚越來越堅定離開的樣子，心裏有了一絲不願？

“我給你一週時間。”老夫人站起身，語氣不容置疑，“城西項目結束，你必須跟蘇晚談離婚手續。她不是傅家的附屬品，沒義務在這段冰冷的婚姻裏耗着。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親自找周明遠，說傅氏不合作了，反正傅家的名聲，比不上一個真心待你的人重要。”

說完，老夫人徑直走出書房，留下傅斯年一個人站在原地，心裏亂成一團麻。他想起蘇晚每次被傅母和林薇薇刁難時的樣子，想起她談設計時眼裏的光，第一次覺得，自己之前的冷漠，好像真的錯了。

書房外，蘇晚聽到了老夫人的話，心裏沒甚麼波瀾，只是覺得鬆了口氣，終於有人能幫她推動離婚的事了。她把最後一塊桂花糕喫完，對老夫人說：“謝謝您，老夫人。”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夠堅韌。”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別擔心，有我在，沒人能再欺負你。一週後，要是斯年還不同意，奶奶幫你走法律程序。”

蘇晚點了點頭，眼裏終於有了點光亮。她知道，離擺脫傅家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林薇薇看着這一切，心裏又怕又恨，老夫人回來，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刁難蘇晚，甚至可能連傅家都待不下去。她攥緊拳頭，心裏暗暗盤算着，一定要在一週內，讓蘇晚主動放棄離婚，不然她就真的沒機會了。

傅母坐在沙發上，不敢再說話，只能看着老夫人和蘇晚的背影，心裏滿是不甘，卻又不敢反抗老夫人的威嚴。

客廳裏的氣氛漸漸平靜，只有傅斯年還在書房裏，看着窗外的夜色，心裏第一次對“離婚”這件事，產生了一絲恐慌，他好像，真的要失去蘇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