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量劍派

雄擎嶽看着這對初次見面就“私定終身”的男女，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心裏感慨萬千。

（心聲開始）

“緣，妙不可言。這下好了，‘風’的官配之一算是提前綁定了？就是不知道段譽那小子以後知道了，會不會哭暈在廁所……不過，誰讓他爹造孽呢？嘿嘿，這宋州之行，看來會非常有趣啊……”

（心聲結束）

秦霜走上前，溫和地對木婉清道：“這位姑娘，此地不宜久留。若不嫌棄，可與我等同行，暫避風頭。”

木婉清看了看秦霜，又看了看一旁眼神純淨、帶着關切望着她的聶風，咬了咬下脣，最終，緩緩地，將手中的劍垂了下來。

她沒有說話，但那姿態，已然是默認。

聶風臉上露出一個乾淨的笑容，彎腰撿起那方掉落在地的黑紗，雙手遞還給她，輕聲道：“姑娘，你的面紗。”

木婉清看着他遞過來的黑紗，以及那雙修長乾淨、骨節分明的手，臉頰微微一熱，飛快地接過，重新覆在臉上，卻彷彿有甚麼東西，已經徹底不同了。

雄擎嶽看着這一幕，嘴角忍不住向上翹起。

故事的齒輪，似乎從他踏入宋州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朝着一個既熟悉又嶄新的方向，緩緩轉動了起來。

而他，很樂意成爲這命運的……見證者，與參與者。

離開那片瀰漫着微妙情愫的林地，一行人繼續向南。氣氛變得有些不同。

木婉清騎着一匹黑馬，這馬就是她的坐騎黑玫瑰，默不作聲地跟在隊伍稍後位置。面紗重新覆蓋了她的容顏，只留下一雙清冷的眸子露在外面，但那雙眸子偶爾掠過前方聶風背影時，會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複雜光芒。她不再像最初那樣渾身是刺，但依舊疏離，像一隻警惕的、剛剛被從陷阱中救出，尚不確定是否安全的黑貓。

聶風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騎在馬上，腰桿挺得筆直，目不斜視，但耳根處那未完全褪去的微紅，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他偶爾會偷偷回頭看一眼，確保木婉清跟得上，兩人目光一旦有瞬間的交匯，便會立刻觸電般分開。

雄擎嶽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裏樂不可支。

（心聲開始）

“嘖嘖，這純情少男少女的戲碼，比看八點檔電視劇有意思多了。風師兄這算是撿了個大便宜？不過木姑娘這性子，外冷內熱，認死理，一旦認定了，怕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以後有風師兄受的咯……嘿嘿，我喜歡。”

秦霜依舊是那副沉穩大師兄的模樣，負責引路和調節氣氛，偶爾會與木婉清溫和地交談幾句，介紹些天下會（當然是經過美化的版本）和沿途風物，試圖讓她放鬆些。步驚雲則完全置身事外，彷彿周遭的一切人與事都與他無關，只有那雙冰冷的眸子，會偶爾掃過道路兩旁幽深的密林和險峻的山勢，像一臺精準的雷達，掃描着可能存在的危險。

越靠近無量山，地勢越發險峻奇崛。山巒疊嶂，林木蔥鬱，許多樹木的形態是雄擎嶽在北方從未見過的，寬大的葉片，纏繞的藤蔓，空氣中瀰漫着潮溼的、帶着腐殖質氣息的熱浪，各種不知名的蟲豸在草叢間鳴叫，顯得生機勃勃，又潛藏着未知。

“前方就是無量山了。”秦霜勒住馬，指着前方那雲霧繚繞、氣勢磅礴的羣山，“根據地圖所示，無量劍派的山門，就在東麓。”

“無量劍派……好像是個龍套門派？記得是左子穆和辛雙清當家，爲了個破湖比劍，眼界窄得很。不過無量玉璧倒是有點意思，無崖子和李秋水當年在那上面秀恩愛，舞劍的影子被當成了神仙……嘖嘖，高端玩家就是不一樣，撒狗糧都能撒出個傳說來。關鍵是玉璧下面的琅嬛福地，那纔是寶藏所在！”

就在他琢磨着怎麼“不經意”地把隊伍往無量玉璧方向引的時候，側前方的山林裏，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帶着幾分嬌憨的驚呼聲。

“哎呀！小白！你別跑那麼快嘛！等等我呀！”

隨着聲音，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如同靈巧的松鼠般，從一叢茂密的鳳尾竹後竄了出來，差點撞到步驚雲的馬前。

那是一個看起來比雄擎嶽還要小上一兩歲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淺綠色的衣衫，頭上梳着兩個可愛的髮髻，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皮膚白皙，嘴角天然上翹，帶着一股不諳世事的純真與爛漫。她懷裏還抱着一隻毛色雪白、眼睛赤紅如寶石的小貂，那小貂在她懷裏不安分地扭動着，似乎想跳下去。

步驚雲的坐騎受此一驚，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嘶鳴。步驚雲眼神一寒，一股冰冷的煞氣下意識地瀰漫開來，死死勒住馬繮，纔沒讓馬蹄踏下去。

那小姑娘也被嚇了一跳，後退兩步，懷裏的白貂趁機“嗖”地一下躥了出去，蹲在不遠處一塊石頭上，歪着腦袋，好奇地看着這羣不速之客。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娘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但很快又露出笑容，對着步驚雲道歉，眼睛彎成了月牙兒，“你的馬好高呀！沒嚇到你吧？”

她似乎完全沒感覺到步驚雲身上那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或者說，感覺到了也並不在意。

步驚雲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看着眼前這個笑容燦爛、眼神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小姑娘，那慣常的冰冷目光，竟有些無法凝聚。他抿了抿薄脣，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控制着躁動的馬匹。

“鍾靈！是鍾靈小可愛！還有閃電貂！哈哈，這下熱鬧了！步驚雲這個萬年冰山，居然被個小蘿莉給整不會了？有意思！看這情況，‘雲’的官配是不是也要提前上線了？外冷內熱悶葫蘆 VS 天真爛漫小太陽，這CP我磕了！”

秦霜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溫和地對那小姑娘道：“小姑娘，沒關係的，是我們驚擾了你。你一個人在這山裏玩嗎？很危險的。”

“我不怕！”鍾靈揚起小臉，頗爲自豪地指了指石頭上的閃電貂，“我有小白保護我呢！它可厲害了！對了，你們是甚麼人呀？來無量山做甚麼？是去無量劍派看他們比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