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聚陰池探祕，煞氣初現 （1/2）

回青雲宗的路上，林缺的傷口在清心露的作用下漸漸消腫，但那股鑽心的麻癢卻像跗骨之蛆，時不時竄上來提醒他蝕心蠱母的厲害。蘇清月一路都在給他輸送溫和的靈力，試圖壓制毒素，指尖的白光透過衣袖滲進來，帶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讓林缺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

“還有三里路就到聚陰池了。”凰妖月勒住繮繩，指着前方被黑氣籠罩的山谷，“那片山谷終年不見陽光，陰氣極重，據說池底連接着地下陰脈，是整個青雲山脈怨氣最盛的地方。”她從儲物袋裏拿出三張黃色符紙，上面用硃砂畫着繁複的符文，“這是‘避陰符’，貼在身上能擋住大部分陰氣，等會兒進去後不管看到甚麼，都別亂碰東西，尤其是池邊的黑色石頭——那上面可能附着怨魂。”

林缺接過符紙，指尖剛觸碰到紙邊，就感覺到一股寒意順着指尖往上爬，像是有冰冷的蛇在皮膚下游動。他連忙將符紙貼在胸口，瞬間有股暖流擴散開來，把寒意擋在了外面。“這聚陰池聽起來就不是甚麼好地方，血煞門要是真在這兒搞事，恐怕動靜小不了。”

蘇清月已經翻身下馬，手裏的長劍微微顫動，顯然是感應到了濃郁的邪氣。“你們看那邊。”她指着山谷入口的幾棵老樹，樹幹上纏着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結着形似骷髏頭的果實，“這是‘陰煞藤’，只在怨氣極重的地方生長，果實有劇毒，能麻痹修士的靈識。看來血煞門確實來過，還在這裏種了東西。”

林缺運轉《破空訣》，一絲空間靈力探向山谷深處。靈力剛越過入口，就被一股粘稠的黑氣纏住，像是陷入了泥沼，反饋回來的信息模糊不清，只能隱約感覺到池邊有微弱的靈力波動，像是有人在佈置陣法。“裏面有動靜，人數不少，至少有五個築基期的氣息。”

“五個？”凰妖月眉頭緊鎖，“看來他們是真打算在這裏動手腳。我們先潛伏進去，別打草驚蛇，看看他們到底在搞甚麼鬼。”

三人收斂氣息，施展輕身術，像三隻靈貓般悄無聲息地潛入山谷。剛進谷口，一股腥甜的氣味就撲面而來，混雜着腐爛草木的味道，聞得人頭暈目眩。陰煞藤在兩側的巖壁上蔓延，骷髏頭果實隨着風輕輕晃動，像是無數隻眼睛在暗中窺視。

越往深處走，陰氣就越發濃重，連避陰符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林缺能感覺到空間靈力受到的阻礙越來越大，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他看向蘇清月，發現她額頭上已經滲出細汗，顯然維持靈力防護並不輕鬆。

“再堅持一下，快到池邊了。”林缺低聲道，悄悄往蘇清月身邊靠了靠，用自己的空間靈力幫她擋開一些陰氣。蘇清月感覺到壓力一輕，回頭對他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清冷的眸子裏像是落了兩顆星子。

轉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黑綠色的湖泊出現在谷底，湖水粘稠得像墨汁，表面漂浮着白色的泡沫，時不時有氣泡“咕嘟”一聲炸開，散發出刺鼻的腥氣——這就是聚陰池。池邊站着五個黑衣修士，正是血煞門的人，他們正圍着一個巨大的祭壇忙碌，祭壇上刻着和迷霧林裏一樣的聚陰陣圖案，只是規模更大，黑色粉末裏還摻着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凝固的血。

“他們在獻祭。”凰妖月的聲音壓得極低，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祭壇中央綁着的是……青雲宗的外門弟子！”

林缺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祭壇中央的石柱上綁着十幾個少年少女，個個衣衫襤褸，臉上滿是驚恐，嘴裏塞着布條，只能發出嗚嗚的掙扎聲。一個血煞門修士正舉着彎刀，準備往一個少女的脖子上砍去，刀身反射着池面的綠光，看着格外猙獰。

“不能等了！”林缺握緊寒鋒劍，指尖凝聚起空間刃，“我去救弟子，你們對付那幾個血煞門修士！”

“小心！”凰妖月和蘇清月同時低喝。

林缺沒再猶豫，施展縮地成寸，身形瞬間出現在祭壇邊，寒鋒劍帶着凌厲的劍氣劈向舉刀的修士。那修士顯然沒料到會有人突然出現，倉促間舉刀格擋，“鐺”的一聲，彎刀被震飛，他本人也被劍氣掀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有入侵者！”其他血煞門修士立刻反應過來，紛紛拔出武器攻向林缺。

“鎖靈陣！”凰妖月大喊一聲，陣盤在掌心亮起金光，瞬間將整個聚陰池罩在裏面。血煞門修士的靈力頓時一滯，動作慢了半拍。

蘇清月的破邪符如同雨點般飛出，白光落在血煞門修士身上，黑氣蒸騰而起，慘叫聲此起彼伏。她的劍法本就靈動，此刻藉着鎖靈陣的壓制，更是如魚得水，長劍所過之處，血煞門修士紛紛倒地。

林缺沒時間理會打鬥，衝到石柱邊，用寒鋒劍斬斷綁着弟子的繩索。“快逃！往谷外跑！”他一邊砍繩，一邊對弟子們大喊。

少年少女們得救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互相攙扶着，跌跌撞撞地往谷外跑。一個梳着雙丫髻的小姑娘跑了兩步，突然回頭對林缺喊道：“師兄小心！他們在池裏養了東西！”

林缺心裏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聽到聚陰池裏傳來“嘩啦”一聲巨響，一道黑影從池水中竄了出來，帶着漫天黑水撲向他！

那是一隻形似鱷魚的怪物，卻長着三顆腦袋，眼睛是血紅色的，嘴裏噴出的黑氣帶着強烈的腐蝕氣息，所過之處，地面都被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是陰煞鱷！”凰妖月臉色大變，“是血煞門用活人血肉喂出來的三階妖獸，水火不侵，刀槍難入！”

陰煞鱷的三顆腦袋同時張開嘴，發出震耳的咆哮，其中一顆腦袋猛地咬向林缺。林缺連忙施展縮地成寸躲開，寒鋒劍帶着空間刃劈在它的背上，卻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連皮都沒破開。

“好硬的皮！”林缺大驚失色，這陰煞鱷的防禦力竟然比墨羽雕還強！

蘇清月見狀，立刻催動破邪符，白光如同瀑布般灑向陰煞鱷。那怪物被白光一照，發出痛苦的嘶吼，動作明顯慢了下來，身上的黑氣也淡了幾分。

“它怕破邪符！”蘇清月大喊。

凰妖月抓住機會，焚天綾化作火龍，纏繞住陰煞鱷的身體，火焰瘋狂灼燒着它的皮膚，發出滋滋的響聲。陰煞鱷痛苦地掙扎着，巨大的尾巴橫掃，將旁邊的祭壇砸得粉碎。

林缺趁機繞到陰煞鱷的身後，將全身靈力注入寒鋒劍，《破空訣》運轉到極致，空間靈力在劍尖凝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白色刃芒。“給我破！”他怒吼一聲，一劍刺向陰煞鱷的尾部——那裏是妖獸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噗嗤！”

寒鋒劍沒入三寸，陰煞鱷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尾部噴出黑色的血液，腥臭無比。它瘋狂地扭動身體，將凰妖月的焚天綾甩開，轉身就想逃回聚陰池。

“想跑？沒那麼容易！”林缺哪會給它機會，空間刃連續不斷地斬向它的傷口，每一次攻擊都讓陰煞鱷慘叫一聲，速度越來越慢。

蘇清月的破邪符如同追魂索，死死纏住陰煞鱷；凰妖月的焚天綾再次襲來，這一次直接纏上了它的三顆腦袋，火焰越燒越旺。

在三人的聯手攻擊下，陰煞鱷的動作越來越遲緩，血紅色的眼睛漸漸失去光澤，最終“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徹底沒了聲息。

解決了陰煞鱷，剩下的血煞門修士也被清理乾淨。林缺拄着寒鋒劍，大口喘着氣，肩膀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剛纔的激戰讓毒素又活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