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4章 黑風谷險，舊影初現

黑風谷的風帶着砂礫與鐵鏽的氣息，卷着灰黑色的霧氣，將天空染成一片渾濁。林缺與蘇清月站在谷口，望着那道如同巨獸咽喉般的峽谷入口，地圖上標註的“瘴氣區”正翻滾着濃綠的毒霧，隱約能聽到霧中傳來的詭異嘶鳴。

“這裏的邪氣比青雲宗大戰時還要重。”蘇清月捏碎一枚清瘴丹，將粉末撒在兩人衣襟上，“血煞門的殘餘勢力藏在這裏，怕是早已和谷中邪祟糾纏在一起了。”

林缺握緊寒鋒劍，劍身在霧氣中泛着冷光：“按地圖走，避開瘴氣最濃的區域。墨老怪既然能在大戰中隱匿，說明他極擅長藏蹤，我們得更小心。”

兩人循着地圖上的淡金色路線前行，腳下的碎石踩上去發出“嘎吱”聲，像是踩碎了枯骨。霧氣中不時掠過黑影，有時是扭曲的獸影，有時是模糊的人形，那些都是被邪氣侵蝕的谷中生物，或是血煞門的低階傀儡，被林缺的劍氣隨手斬散時，會化作一縷黑煙，散發出刺鼻的硫磺味。

深入谷中三里，前方出現一片石林，石柱上刻着與血煞門祭壇相似的符文，只是更加古老，邊緣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藤蔓上結着血色的果子，正是蘇清月曾在典籍中見過的“蝕心藤”——其果實能惑人心智，藤蔓的汁液則能腐蝕法器。

“小心藤蔓！”蘇清月揮劍斬斷一根試圖纏上林缺腳踝的藤條，汁液濺在石地上，立刻蝕出一個小坑，“這些藤蔓有靈智，會主動攻擊活物。”

林缺的寒鋒劍劃出一道圓弧，劍氣將襲來的藤條齊齊斬斷，同時注意到石柱上的符文：“這些符文……和血煞門的陣法同源，但更粗糙，像是未完成的草稿。墨老怪在這裏經營多年，怕是在模仿血煞門的邪術，卻只學到了皮毛。”

話音剛落，石林深處傳來一陣沙啞的笑：“小傢伙倒是有點眼力。可惜啊，皮毛，也足夠讓你們葬身於此了。”

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分不清方位。林缺與蘇清月背靠背站定，警惕地掃視四周。只見那些蝕心藤突然瘋長，血色果實炸裂開來，紅色的汁液濺在地上，升騰起淡紅色的霧氣。

“是迷魂霧！屏住呼吸！”蘇清月迅速取出兩顆閉氣丹，塞給林缺一顆。兩人吞下丹藥，果然感覺到霧氣帶來的眩暈感減弱了不少。

霧氣中，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走出，穿着破爛的灰袍，頭髮如同枯草般遮住臉，手裏拄着一根纏着藤蔓的柺杖——正是墨老怪。他抬起頭，露出一張佈滿褶皺的臉，眼睛渾濁卻閃着貪婪的光：“青雲宗的小娃娃？帶了甚麼好東西來給老夫補補？”

他柺杖一頓，地面的符文亮起紅光，那些被斬斷的藤條竟重新拼接起來，化作無數條蛇形，朝着兩人撲來。林缺寒鋒劍橫掃，劍氣切開藤蔓，卻發現斷裂處會滲出黑色的黏液，落地後竟能迅速繁殖出新的藤芽。

“這藤蔓能再生！”林缺提醒道，同時運轉空間之力，在身前撕開一道細小的裂隙——那些撲向他的藤條瞬間被裂隙吞噬，連渣都沒剩下。

蘇清月見狀，立刻將破邪符貼在劍上，符紙燃燒的金光讓藤蔓本能地退縮：“他的力量與藤蔓相連，先破掉石柱上的符文！”

林缺會意，身影一閃，藉着空間之力瞬移到一根石柱前，劍刃帶着空間裂隙的銳芒劈向符文。“咔嚓”一聲，石柱斷裂，符文光芒黯淡，一部分藤蔓瞬間枯萎。

“找死！”墨老怪怒吼，柺杖指向蘇清月，數根粗壯的藤條纏向她的腰際。蘇清月腳尖點地，身形如蝶般避開，同時將一張“縛靈網”甩出，網面金光流轉，正好將墨老怪罩在其中。

“就這點手段？”墨老怪冷笑，身體竟化作一團黑霧，從網眼鑽了出去earing在林缺身後，柺杖帶着邪氣直取他後心。林缺早有察覺，側身避開，劍脊重重砸在墨老怪的後背。

墨老怪踉蹌着撲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卻突然怪笑起來：“你們以爲……血煞門真的就這點能耐？哈哈哈……血無涯那個廢物，不過是顆棋子！真正的後手，還沒動呢！”

他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裂開，墨綠色的藤蔓從傷口中鑽出，整個人漸漸與周圍的石林融爲一體：“你們闖進來，正好……成爲‘活祭’的一部分！黑風谷的‘血煞池’，就差最後兩具修士的精血了！”

地面劇烈震動，石林中央的地面塌陷，露出一個冒着泡的血池，池邊刻着的符文與青雲宗大戰時的祭壇如出一轍，只是規模更大，邪氣更重。

林缺與蘇清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墨老怪的話像一根刺，扎進兩人心裏。血無涯是棋子？那背後的人是誰？這血煞池，又要祭甚麼？

黑霧中，墨老怪的笑聲越來越瘋狂，帶着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好好享受吧……這可是爲你們準備的‘大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