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劍指老臣,真相浮出水面 (1/2)
小黃門的“退朝”二字尾音還掛在殿樑上,嬴軒突然抬手按住腰間劍鞘。
青銅吞口獸的獠牙硌得掌心發麻,他能清晰聽見系統面板在袖中震動的輕響——【當廷質問】任務進度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從30%跳到50%,最後停在80%。
“且慢。”他這一聲不大,卻像一根細針扎進沸油裏。
正欲轉身退下的官員們腳步頓住,連秦始皇扶着龍案起身的動作都緩了緩。
範中剛跨出兩步,繡着雲紋的皁色官靴尖兒懸在丹墀上,被這聲喊得後頸發寒。
嬴軒手指在劍鐔上一推。
“噌——”
青鋒出鞘三寸,寒光刷地掠過範中的鬢角。
老臣的灰白髮絲被劍氣削斷兩根,輕飄飄落在他玄色朝服前襟,像兩滴未乾的墨。
殿內抽氣聲此起彼伏。
胡亥的玉佩“咔”地裂了道細紋,趙高的帕子絞成了麻花,連李斯扶着柱礎的手都在發抖——誰不知道六公子往日最是荒唐,今日這劍鋒卻比咸陽城臘月的雪還冷。
“範大人急着走甚麼?”嬴軒握着劍柄的指節泛白,系統面板在袖中發燙,那些被他昨夜用羅網密探換來的罪證正化作數據流在眼底閃過,“昨日未時三刻,令郎範承嗣在西市當街縱馬,撞死賣菜翁王二牛。王妻跪在京兆尹府前哭了整夜,您差人送了五兩銀子,又命人往那老婦嘴裏塞了團破布。”
範中的臉“唰”地白了。
他踉蹌後退半步,朝笏“噹啷”掉在地上。
原本養得紅潤的麪皮此刻蠟黃如紙,喉結上下滾動,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鴨:“六、六公子血口噴人!犬子昨日在太學聽經,有三十名同窗作證——”
“太學?”嬴軒劍尖微挑,挑開自己腰間懸掛的玄鐵令。
“羅網”二字雖被磨得發暗,此刻卻在陽光下泛着冷光,“昨日未時,太學司業張衡正在東偏殿與朕論《商君書》。令郎的同窗裏,倒有七個今早被請去了羽軒閣——老醫者的銀針扎進指甲縫時,他們說的可和您不一樣。”
範中的膝蓋開始打顫。
他扶着旁邊官員的朝服下襬才勉強站穩,冷汗順着脖頸流進衣領,在後背洇出個深色的月牙。
人羣裏不知誰抽了下鼻子,濃重的汗酸味混着殿內沉水香,燻得人眼眶發酸。
“還有前年秋稅。”嬴軒往前走了兩步,劍尖始終對着範中的心口,“您主理的三川郡,上報說遭了蝗災,減免賦稅三成。可羅網的密探在滎陽糧倉拍到了——新收的粟米堆得比城牆還高,您讓人在表面鋪了層枯麥稈。”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更甚者,去年春,您收了趙地鹽商一萬兩黃金,在朝上力保私鹽案主犯!”
“住口!”範中突然暴喝,可尾音卻抖得像風中的蘆葦。
他抓起地上的朝笏指向嬴軒,手卻止不住地哆嗦,“你...你有何憑證?空口白牙污衊老臣,不怕遭天譴?”
“憑證?”嬴軒反手從袖中抽出一卷染血的絹帛,“這是王二牛的兒媳昨夜寫的狀紙,她跪在羽軒閣外求了我三個時辰。”他抖開絹帛,上面的血字還未乾透,“這是滎陽糧吏的供狀,按了血手印;這是趙地鹽商的賬冊,每筆銀子都記着‘範府’二字——”
“夠了!”
龍案傳來一聲悶響。
秦始皇不知何時坐回了御座,指節重重叩在青銅虎首鎮紙的眼睛上,震得案上竹簡嘩啦啦散開。
他盯着癱坐在地的範中,眼底翻湧的怒火燒得人不敢直視:“章邯!”
“末將在!”
章邯從班列中越出,鎧甲相撞的脆響驚飛了樑上兩隻寒鴉。
他單膝跪地,玄甲在地上磕出個淺坑。
“帶羽林衛封範府。”秦始皇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劍,“所有賬冊、家僕,一個字都不許漏。”他看向嬴軒時,目光柔和了些,“六郎,你隨章邯去。”
“遵旨。”章邯應得乾脆,伸手去扶範中。
老臣卻像被抽了骨頭,癱在青石板上直哼哼,朝服下襬浸了地上的冷汗,烏壓壓一片。
殿內死寂得能聽見燭芯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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