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西南拓路，瘴地生春

汴京城的冬雪剛停，趙宸便帶着工部工匠與五千邊軍，踏上了前往西南夔州的路途。此前西南各州府上報，山地崎嶇、瘴氣瀰漫，官道僅通至夔州便斷了頭，漕運支流也因年久失修淤塞，占城稻與手工業技法難以傳入，百姓仍靠刀耕火種爲生，不少村落連學堂、藥局都沒有。

“西南不是窮，是路不通、貨難進、技難傳。”趙宸站在夔州城外的懸崖邊，望着下方蜿蜒的山路，對身旁的西南經略使張詠道，“我們第一步要修‘雙路’——一條官道通至黔州、播州（今貴州一帶），一條漕運疏至涪江、綦江，路通了，新政才能紮下根。”

可修路剛開工，便遇了難題：西南山地多岩石，普通鑿石工具根本沒用；瘴氣肆虐，不少工匠與士兵染上惡疾，渾身發熱、四肢無力，工期被迫停滯。

張詠急得團團轉：“大人，這瘴氣連本地郎中都沒辦法，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折損不少人手！”

趙宸卻早有準備，讓人從江南調來數十車“蒼朮”“菖蒲”等藥材，又請太醫院的醫師配製“避瘴湯”：“讓所有人每日清晨喝一碗避瘴湯，幹活時隨身攜帶藥囊，裏面裝着蒼朮、艾葉，點燃後能驅散瘴氣。另外，從本地招募熟悉地形的山民當嚮導，他們知道哪裏瘴氣輕、哪裏有捷徑。”

與此同時，工部工匠也想出了辦法——將河北“灌鋼法”打造的鋼鑿與火藥結合，用火藥炸開岩石，再用鋼鑿修整，效率比之前快了三倍。山民嚮導還帶着工匠找到山中的天然石灰石，混合黏土製成“水泥”，用來加固路基，防止雨水沖刷。

三個月後，夔州至黔州的官道初見雛形，漕運支流也疏浚完畢。趙宸親自乘坐漕船，沿涪江而下，抵達黔州時，岸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一名老農拉着趙宸的手，指着新修的官道：“大人，這路通了，我們的糧食終於能運出去賣了！以前要翻山越嶺走三天，現在一天就能到夔州！”

路通之後，趙宸立刻推進下一步計劃：

1. 推廣農耕：從江南調運占城稻種子，派農官深入各村寨，教百姓育秧、移栽、兩熟耕種法；同時在黔州設立“農具工坊”，打造麴轅犁、水車，免費發放給農戶。

2. 興建民生設施：在各州府、村寨設立惠民藥局與學堂，從汴梁、江南調派醫師與先生，藥局免費爲百姓診治，學堂招收適齡孩童，免除學費與書本費。

3. 發展特色產業：西南多山地，適合種植茶葉、藥材，趙宸便組織百姓開墾茶園、藥園，由官府統一收購，通過漕運運往中原與海外，讓百姓有穩定收入。

在黔州的茶園裏，農官正教百姓採摘茶葉。一名年輕女子捧着剛採的茶葉，笑着說：“以前這茶葉只能自己喝，現在官府收購，一斤能賣五十文，我家種了三畝茶，今年就能攢夠錢給弟弟上學堂了！”

然而，西南的土司勢力卻對新政心生牴觸。播州土司楊應龍認爲，新政會削弱他的權力，暗中煽動百姓：“官府修路過境要徵糧，辦藥局、學堂要收錢，這是要把我們的東西都搶走！”不少百姓被蠱惑，拒絕接受占城稻種子與農具。

趙宸得知後，並未派兵鎮壓，而是親自前往播州土司府，與楊應龍會面。“土司大人，新政不是要搶你的東西，是要讓播州的百姓過上好日子。”趙宸遞上一份賬本，“你看，去年播州百姓因糧食不足，向土司借糧的有三百餘戶，今年推廣占城稻後，畝產翻番，百姓不僅不用借糧，還能向土司繳納更多田租。藥局與學堂能讓百姓少生病、多識字，將來播州人才多了，土司的聲望也會更高，何樂而不爲？”

楊應龍看着賬本上的數字，又想到百姓對瘴氣、飢餓的恐懼，終於鬆了口：“好！我就信大人一次，若新政真能讓百姓受益，我楊應龍定全力配合！”

此後，播州的新政推行一帆風順。半年後，西南各州府迎來豐收，占城稻畝產達四石，百姓糧倉充盈；惠民藥局治癒了數千名染病百姓，學堂招收了上萬名孩童；茶葉、藥材通過漕運與官道運往各地，西南的商稅較去年增加六成。

這日，趙宸在黔州學堂查看，看到孩童們正在誦讀《論語》與《便民醫方集》，先生還在黑板上畫着占城稻的生長圖。一名孩童舉起手：“先生，我長大了也要像趙大人一樣，修 roads（道路）、種 rice（水稻），讓大家都有飯喫、有書讀！”

趙宸聽着孩童稚嫩的聲音，心中滿是欣慰。他掏出青銅羅盤，羅盤的龍紋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彷彿在爲西南的新生而喜悅。

此時，汴京城傳來消息，包繶已從稅制盈餘中調撥專款，用於西南後續的官道與漕運擴建；狄青也派來兩千邊軍，協助西南建立“邊防驛站”，兼顧治安與聯防。

趙宸站在黔州的城樓上，望着遠方連綿的山地與穿梭的商旅，心中明白：西南拓路，不僅是修通了物理的道路，更是打通了新政惠及百姓的通道。接下來，他還要在西南設立“技藝傳習所”，教授百姓紡織、制瓷技藝，讓西南不僅有糧食豐收，還有手工業的興盛；同時，將西南的茶葉、藥材納入海貿清單，讓西南的特產也能遠銷海外。

皇佑年間的風雲，因西南的開拓而增添了“瘴地生春”的鮮活篇章。趙宸與他的夥伴們，正用雙腳丈量着大宋的每一寸土地，用實幹讓新政的光芒，照亮曾經的荒蠻之地，讓大宋的盛世，在更廣闊的疆域上綻放。